中国历史记年体之晋朝-公元290年
晋武帝纪元
(公元290年)太熙元年、永熙元年
春正月辛酉朔,改元“太熙”。
乙巳,以尚书左仆射王浑为司徒,司空卫瓘为太保。
司徒王浑主簿刘舆狱辞连侍御史刘暾,将收付廷尉。浑不欲使府有过,欲拒劾自举之。与暾更相曲直,浑怒,便逊位还第。暾乃奏浑曰:“谨按司徒王浑,蒙国厚恩,备位鼎司,不能上佐天子,调和阴阳,下遂万物之宜,使卿大夫各得其所。敢因刘舆拒扞诏使,私欲大府兴长狱讼。昔陈平不答汉文之问,邴吉不问死人之变,诚得宰相之体也。既兴刑狱,怨怼而退,举动轻速,无大臣之节,请免浑官。右长史、杨丘亭侯刘肇,便辟善柔,苟于阿顺,请大鸿胪削爵土。”诸闻暾此奏者,皆叹美之。
太保卫瓘辟燕国蓟人刘沈为掾,领本邑大中正。敦儒道,爱贤能。刘沈,字道真,世为北州名族。少仕州郡,博学好古。
二月辛丑,东夷七国朝贡。
琅邪恭王司马觐薨,时年三十五。子司马睿立,时年十五,幼有令闻。纳虞孟母为妃。孟母父虞豫,济阳外黄人也。少有美称,州郡礼辟,并不就。拜南阳王文学。早卒。
前司徒、剧阳子魏舒薨,时年八十二。帝甚伤悼,赗赙优厚,谥曰康。子魏混,字延广,清惠有才行,为太子舍人。年二十七,先舒卒,朝野咸为舒悲惜。舒每哀恸,退而叹曰:“吾不及庄生远矣,岂以无益自损乎!”于是终服不复哭。诏曰:“舒惟一子,薄命短折。舒告老之年,处穷独之苦,每念怛然,为之嗟悼。思所以散愁养气,可更增滋味品物。仍给赐阳燧四望繐窗户皁轮车牛一乘,庶出入观望,或足散忧也。”以庶孙魏融嗣。又早卒,从孙魏晃嗣。
三月甲子,以右光禄大夫石鉴为司空,领太子太傅。
夏四月,客星在紫宫。
晋帝司马炎疾笃,皇后父车骑将军杨骏因辄改易公卿,树其心腹。会帝小间,见所用者非,乃正色谓骏曰:“何得便尔!”时大司马司马亮出镇许昌,未发,乃诏中书,以汝南王司马亮与骏夹辅王室。骏恐失权宠,从中书借诏观之,得便藏匿。中书监华廙恐惧,自往索之,终不肯与。信宿之间,帝疾愈笃,杨皇后乃奏帝以杨骏辅政,帝颔之。
辛丑,召中书监华暠、中书令何劭,口宣帝旨使作遗诏,以侍中车骑将军杨骏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诏曰:“昔伊望作佐,勋垂不朽;周霍拜命,名冠往代。侍中、车骑将军、行太子太保,领前将军杨骏,经德履吉,鉴识明远,毗翼二宫,忠肃茂著,宜正位上台,拟迹阿衡。其以骏为太尉、太子太傅、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侍中、录尚书、领前将军如故。置参军六人、步兵三千人、骑千人,移止前卫将军珧故府。若止宿殿中宜有翼卫,其差左右卫三部司马各二十人、殿中都尉司马十人给骏,令得持兵仗出入。”诏成,杨皇后对暠、劭以呈帝,帝亲视而无言。帝寻小间,问汝南王来未,意欲见之,有所付托。左右答言未至,帝遂困笃。
己酉,晋帝司马炎崩于含章殿,时年五十五。是日,皇太子司马衷即皇帝位,大赦,改元为“永熙”。尊皇后杨芷曰皇太后,立妃贾南风为皇后。
皇后贾南风生河东、临海公主、始平公主、哀献皇女。
太尉杨骏遂当寄托之重,居太极殿。梓宫将殡,六宫出辞,而骏不下殿,以虎贲百人自卫。不恭之迹,自此而始。
司空石鉴与中护军张劭监统山陵。时大司马、汝南王司马亮为杨骏所疑,不敢临丧,于大司马门外叙哀而已,出营城外。时有告亮欲举兵讨骏,骏大惧,白太后令晋帝司马衷为手诏,诏石鉴及张劭使率陵兵讨亮。劭,骏甥也,便率所领催鉴速发,鉴以为不然,保持之,遣人密觇视亮。亮知之,问计于廷尉何勖。勖曰:“今朝廷皆归心于公,公何不讨人而惧为人所讨!”或说亮率所领入废骏,亮不能用,夜驰赴许昌,于是骏止。山陵讫,石鉴封昌安县侯。
初,杨骏忌司马亮,催使之籓。骏弟杨济与甥河南尹李斌数谏止之,骏遂疏济。济谓尚书左丞傅咸曰:“若家兄征大司马入,退身避之,门户可得免耳。不尔,行当赤族。”咸曰:“但征还,共崇至公,便立太平,无为避也。夫人臣不可有专,岂独外戚!今宗室疏,因外戚之亲以得安,外戚危,倚宗室之重以为援,所谓脣齿相依,计之善者。”济益惧而问侍中石崇曰:“人心云何?”崇曰:“贤兄执政,疏外宗室,宜与四海共之。”济曰:“见兄,可及此。”崇见骏,及焉,骏不纳。
夏五月辛未,晋武皇帝葬于峻阳陵,庙号“世祖”。
武帝崩,长沙王司马乂时年十五,孺慕过礼。会楚王司马玮奔丧,诸王皆近路迎之,乂独至陵所,号恸以俟玮。拜步兵校尉。楚王司马玮入为卫将军,领北军中候,加侍中、行太子少傅。镇西将军秦王司马柬来朝,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录尚书事。镇东将军下邳王司马晃入为车骑将军,加散骑常侍。
杨骏自知素无美望,惧不能辑和远近,乃依魏明帝即位故事,议普进封爵,欲以悦众。左军将军傅祗与骏书曰:“未有帝王始崩,臣下论功者也。”骏不从。
丙子。增天下位一等,预丧事者二等,复租调一年,二千石已上皆封关中侯。复太保卫瓘千兵。司徒王浑加侍中,又京陵置士官,如睢陵比。
杨骏辅政,大开封赏,多树党援。侍中石崇与散骑郎蜀郡何攀共立议,奏于晋帝曰:“陛下圣德光被,皇灵启祚,正位东宫,二十余年,道化宣流,万国归心。今承洪基,此乃天授。至于班赏行爵,优于泰始革命之初。不安一也。吴会僭逆,几于百年,边境被其荼毒,朝廷为之旰食。先帝决独断之聪,奋神武之略,荡灭逋寇,易于摧枯。然谋臣猛将,犹有致思竭力之效。而今恩泽之封,优于灭吴之功。不安二也。上天眷祐,实在大晋,卜世之数,未知其纪。今之开制,当垂于后。若尊卑无差,有爵必进,数世之后,莫非公侯。不安三也。臣等敢冒陈闻。窃谓泰始之初,及平吴论功,制度名牒,皆悉具存。纵不能远遵古典,尚当依准旧事。”书奏,弗纳。
太尉杨骏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辅政,百官总己。尚书左丞傅咸言于骏曰:“事与世变,礼随时宜,谅暗之不行尚矣。由世道弥薄,权不可假,故虽斩焉在疚,而躬览万机也。逮至汉文,以天下体大,服重难久,遂制既葬而除。世祖武皇帝虽大孝蒸蒸,亦从时释服,制心丧三年,至于万机之事,则有不遑。今圣上欲委政于公,谅暗自居,此虽谦让之心,而天下未以为善。天下未以为善者,以亿兆颙颙,戴仰宸极,听于冢宰,惧天光有蔽。人心既已若此,而明公处之固未为易也。窃谓山陵之事既毕,明公当思隆替之宜。周公圣人,犹不免谤。以此推之,周公之任既未易而处,况圣上春秋非成王之年乎!得意忘言,言未易尽。苟明公有以察其悾款,言岂在多。”时司隶荀恺从兄丧,自表赴哀,诏听之而未下,恺乃造骏。咸因奏曰:“死丧之戚,兄弟孔怀。同堂亡陨,方在信宿,圣恩矜悯,听使临丧。诏未下而便以行造,急谄媚之敬,无友于之情。宜加显贬,以隆风教。”帝以骏管朝政,有诏不问,骏甚惮之。咸复与骏笺讽切之,骏意稍折,渐以不平。由是欲出为京兆、弘农太守,骏甥李斌说骏,不宜斥出正人,乃止。骏弟杨济素与咸善,与咸书曰:“江海之流混混,故能成其深广也。天下大器,非可稍了,而相观每事欲了。生子痴,了官事,官事未易了也。了事正作痴,复为快耳!左丞总司天台,维正八坐,此未易居。以君尽性而处未易居之任,益不易也。想虑破头,故具有白。”咸答曰:“卫公云酒色之杀人,此甚于作直。坐酒色死,人不为悔。逆畏以直致祸,此由心不直正,欲以苟且为明哲耳!自古以直致祸者,当自矫枉过直,或不忠允,欲以亢厉为声,故致忿耳。安有空空为忠益,而当见疾乎!”
太傅杨骏虑左右间己,乃以其甥段广、张劭为近侍之职。凡有诏命,帝省讫,入呈杨太后,然后乃出。骏知皇后贾南风情性难制,甚畏惮之。又多树亲党,皆领禁兵。于是公室怨望,天下愤然矣。骏弟珧、济并有俊才,数相谏止,骏不能用,因废于家。骏暗于古义,动违旧典。武帝崩未逾年而改元,议者咸以为违《春秋》逾年书即位之义。朝廷惜于前失,令史官没之,故明年正月复改年焉。
光禄大夫平原王司马干为左光禄大夫,侍中如故,剑履上殿,入朝不趋。
中书监观阳伯华暠加侍中、光禄大夫、尚书令,进爵为观阳公。
侍中裴楷转为卫尉。裴楷子裴瓚娶杨骏女,然楷素轻骏,与之不平。
太傅杨骏高选吏佐,辟名士陆机为祭酒,引潘岳为太傅主簿。
左军将军傅祗入为侍中。卫将军司马孙楚为冯翊太守。
太傅杨骏备礼聘新兴人刘殷,殷以母老固辞。骏于是表之,优诏遂其高志,听终色养,敕所在供其衣食,蠲其徭赋,赐帛二百匹,谷五百斛。
秋八月壬午,立广陵王司马遹为皇太子。太子母谢玖为淑媛。贾后不听太子与玖相见,处之异室。
太子年幼,欲令亲万机,故盛选德望以为六傅。以中书监何劭为太子太师,通省尚书事。吏部尚书王戎为太子太傅,卫将军杨济为太子太保,卫尉裴楷为少师,太常张华为少傅,前尚书和峤为少保,加散骑常侍、光禄大夫。侍中石崇为南中郎将、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加鹰扬将军。与射声校尉胡奕、长水校尉赵俊、扬烈将军赵欢将屯兵四出。石崇性骄暴,徐州刺史嵇绍将之以道,崇甚亲敬之。嵇绍后以长子丧去职。
尚书郎顾荣、长沙王文学杜锡为太子中舍人。
张华与王戎、裴楷、和峤俱以德望为杨骏所忌,皆不与朝政。
太子朝西宫,少保和峤从入。贾后使帝问峤曰:“卿昔谓我不了家事,今日定云何?”峤曰:“臣昔事先帝,曾有斯言。言之不效,国之福也。臣敢逃其罪乎!”
陆云拜吴王司马晏郎中令。晏于西园大营第室,云上书曰:“臣窃见世祖武皇帝临朝拱默,训世以俭,即位二十有六载,宫室台榭无所新营,屡发明诏,厚戒丰奢。国家纂承,务在遵奉,而世俗陵迟,家竞盈溢,渐渍波荡,遂已成风。虽严诏屡宣,而侈俗滋广。每观诏书,众庶叹息。清河王昔起墓宅时,手诏追述先帝节俭之教,恳切之旨,形于四海。清河王毁坏成宅以奉诏命,海内听望,咸用欣然。臣愚以先帝遗教日以陵替,今与国家协崇大化、追阐前踪者,实在殿下。先敦素朴而后可以训正四方;凡在崇丽,一宜节之以制,然后上厌帝心,下允时望。臣以凡才,特蒙拔擢,亦思竭忠效节以报所受之施,是以不虑犯迕,敢陈所怀。如愚臣言有可采,乞垂三省。”
时晏信任部将,使覆察诸官钱帛,陆云又陈曰:“伏见令书,以部曲将李咸、冯南、司马吴定、给使徐泰等覆校诸官市买钱帛簿。臣愚以圣德龙兴,光有大国,选众官材,庶工肄业。中尉该、大农诞皆清廉淑慎,恪居所司,其下众官,悉州闾一介,疏暗之咎,虽可日闻,至于处义用情,庶无大戾。今咸、南军旅小人,定、泰士卒厮贱,非有清慎素著,忠公足称。大臣所关,犹谓未详,咸等督察,然后得信,既非开国勿用之义,又伤殿下推诚旷荡之量。虽使咸等能尽节益国,而功利百倍,至于光辅国美,犹未若开怀信士之无失。况所益不过姑息之利,而使小人用事,大道陵替,此臣所以慷慨也。臣备位大臣,职在献可,苟有管见,敢不尽规。愚以宜发明令,罢此等覆察,众事一付治书,则大信临下,人思尽节矣。”
陆云爱才好士,多所贡达。移书太常府荐同郡张赡曰:“盖闻在昔圣王,承天御世,殷荐明德,思和人神,莫不崇典谟以教思,兴礼学以陶远。是以帝尧昭焕而道协人天,西伯质文而周隆二代。大晋建皇,崇配天地,区夏既混,礼乐将庸。君侯应历运之会,赞天人之期,博延俊茂,熙隆载典。伏见卫将军舍人同郡张赡,茂德清粹,器思深通。初慕圣门,栖心重仞,启涂及阶,遂升枢奥。抽灵匮于秘宫,披金滕于玄夏,思乐百氏,博采其珍;辞迈翰林,言敷其藻。探微集逸,思心洞神;论道属书,篇章光觌。含奇宰府,婆娑公门。栖静隐宝,沦虚藏器;褧裳袭锦,缁衣被玉。曾泉改路,悬车将迈,考盘下位,岁聿屡迁。搢绅之士,具怀忾恨。方今太清辟宇,四门启籥,玄纲括地,天网广罗;庆云兴以招龙,和风起而仪凤,诚岩穴耀颖之秋,河津托乘之日也。而赡沈沦下位,群望悼心。若得端委太学,错综先典;垂缨玉阶,论道紫宫,诚帝室之瑰宝,清庙之伟器。广乐九奏,必登昊天之庭;《韶》《夏》六变,必飨上帝之祀矣。”
陆云入为尚书郎、侍御史。以公府掾为太子舍人,出补浚仪令。县居都会之要,名为难理。云到官肃然,下不能欺,市无二价。人有见杀者,主名不立,云录其妻,而无所问。十许日遣出,密令人随后,谓曰:“其去不出十里,当有男子候之与语,便缚来。”既而果然。问之具服,云:“与此妻通,共杀其夫,闻妻得出,欲与语,惮近县,故远相要候。”于是一县称其神明。郡守害其能,屡谴责之,云乃去官。百姓追思之,图画形象,配食县社。云后中书侍郎。成都王颖表为清河内史。
武康令贺循在职数岁,政教大行,邻城宗之。然无援于朝,久不进序。顾荣、陆机、陆云表荐循曰:“伏见吴兴武康令贺循德量邃茂,才鉴清远,服膺道素,风操凝峻,历践三城,刑政肃穆,守职下县,编名凡萃,出自新邦,朝无知己,恪居遐外,志不自营,年时倏忽,而邈无阶绪,实州党愚智所为怅然。臣等并以凡才,累授饰进,被服恩泽,忝豫朝末,知良士后时,而守局无言,惧有蔽贤之咎,是以不胜愚管,谨冒死表闻。”久之,召为太子舍人。
张翰,字季鹰,吴郡吴人也。父张俨,吴大鸿胪。翰有清才,善属文,而纵任不拘,时人号为“江东步兵。”会稽贺循赴命入洛,经吴阊门,于船中弹琴。翰初不相识,乃就循言谭,便大相钦悦。问循,知其入洛,翰曰:“吾亦有事北京。”便同载即去,而不告家人。
冬十月辛酉,司空石鉴为太尉,年八十余,克壮慷慨,自遇若少年,时人美之。前镇西将军、陇西王司马泰为司空,寻领太子太保。匈奴北部都尉刘渊为建威将军、五部大都督,封汉光乡侯。
高密王司马泰以兰陵人缪播为司空祭酒。缪播,字宣则。父缪悦,光禄大夫。播才思清辩,有意义。
太熙初,尚书郎李重迁廷尉平。驳廷尉奏邯郸醉等,文多不载。再迁中书郎,每大事及疑议,辄参以经典处决,多皆施行。
平虏护军、西平太守马隆封奉高县侯,加授东羌校尉。隆在职积十余年,威信震于陇右。时略阳太守冯翊严舒与杨骏通亲,蜜图代隆,毁隆年老谬耄,不宜服戎,于是征隆,以舒代镇。氏、羌聚结,百姓惊惧。朝廷恐关陇复扰,乃免舒,遣隆复职,竟卒于官。子马咸嗣,亦骁勇。
尚书郎温羡拜豫州刺史,入为散骑常侍,累迁尚书。温羡字长卿,太原祁人,汉护羌校尉序之后也。祖温恢,魏扬州刺史。父温恭,济南太守。兄弟六人并知名于世,号曰“六龙”。羡少以朗寤见称,齐王攸辟为掾,迁尚书郎。
崔洪,字良伯,博陵安平人也。高祖崔寔,著名汉代。父崔赞,魏吏部尚书、左仆射,以雅量见称。洪少以清厉显名,骨鲠不同于物,人之有过,辄面折之,而退无后言。司马炎世,为御史治书。时长乐冯恢父为弘农太守,爱少子淑,欲以爵传之。恢父终,服阕,乃还乡里,结草为庐,阳喑不能言,淑得袭爵。恢始仕为博士祭酒,散骑常侍翟婴荐恢高行迈俗,侔继古烈。洪奏恢不敦儒素,令学生番直左右,虽有让侯微善,不得称无伦辈,婴为浮华之目。遂免婴官,朝廷惮之。寻为尚书左丞,时人为之语曰:“丛生棘刺,来自博陵。在南为鹞,在北为鹰。”选吏部尚书,举用甄明,门无私谒。荐雍州刺史郤诜代己为左丞。诜后纠洪,洪谓人曰:“我举郤丞而还奏我,是挽弩自射也。”诜闻曰:“昔赵宣子任韩厥为司马,以军法戮宣子之仆。宣子谓诸大夫曰:‘可贺我矣,我选厥也任其事。’崔侯为国举才,我以才见举,惟官是视,各明至公,何故私言乃至此!”洪闻其言而重之。
崔洪口不言货财,手不执珠玉。汝南王司马亮常宴公卿,以琉璃钟行酒。酒及洪,洪不执。亮问其故,对曰:“虑有执玉不趋之义故尔”。然实乖其常性,故为诡说。
我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