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美剧《亿万》第4季继续。

前情环环相扣，但也可以捋清。

1.

罗德斯把布莱恩引入检察官队伍，算是师生关系。

认识的日子长了，二人矛盾加深。分裂为一个阵营里的两头，竞争堕落为互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拔出来不解恨。

他们的晋升模式差不多，都是“退一步进两步”的非直线波浪式。

罗德斯从纽约南区检察官，到被华盛顿联邦调查局的总检察长乔克解雇，去做私人律所，又东山再起，担任了纽约州检察长。

布莱恩从罗德斯助理，到被罗德斯解雇，四处求职，再到取代罗德斯，成为纽约南区检察官。

一路坎坷，都没垮杆，还挺在地球。可喜可贺。

2.

罗德斯认为乔克贪腐，揪住不放。自然，乔克就要把他赶走，否则不得安宁。

而布莱恩甘当乔克马前卒，一门心思跟罗德斯过不去，处处找他的茬儿。

内斗愈演愈烈。均以“正义”的名义，又不知哪边才算“正义”。

一腔热血干事业，几番挫折下来，已是七劳八伤。发觉内部掣肘，比外部更甚。妥妥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叫人意难平。

除了罗德斯和布莱恩外，受不了的同事们有的去做了律师；有的去大学教书；有的做了过去追查对象的法律顾问，……

也是，饭碗不保，谈何正义。谁也没有生活在真空不是，个个为你拍手叫好那是剧情。

环境就是这么个环境，规则就是这么些规则。

明的潜的，只有适应，不容易超越。早有名言，“保存自己才能打击敌人。只有有效地保存自己，才能发展自己，以致寻机消灭敌人。”

保存自己需要调整思维，就是不要信奉书生要清高，商人不爱钱之类的。做一个向上爬的官迷，争取话语权。否则，干点事总有太空不明物干扰。逆水行舟，容易拖垮身心，岁月静好不了。

罗德斯明白只有把乔克一类人拉下马，才能捍卫公平正义。他跟自己的犹豫不决抗争，把一切置之度外，毫无顾忌。

实践是一门学问。

比活在法学院单纯的思辨与逻辑里，写写论文，参加考试深奥多了。

不过，法学院的教育也非常必要。那是一个人进入法律界的敲门砖，包括行端走正的基础储备。

如果没有基础储备，就没有底气、能量和定力去实践。

尼采先生有言，凝望深渊，深渊也会回望。

大概意思是，凝望深渊，也要小心被深渊的回望吞噬。

布莱恩为乔克所驱使，内心是犹豫不决的。

想想一个人这样“口是心非”能多久。

混乱迷惑，如芒在背，进退失据，忍不住就要爆。有时甚至失去对事实的起码评估能力。

不过，也是历练过程中的正常现象。

说明布莱恩欠火候，还需淬炼。

3.

前情稍长，书归正传。

罗德斯发现乔克行踪有变。

乔克到智利出差，返回时在加勒比海的英属开曼群岛降落——计划外的。

离纽约2500多公里的开曼群岛是什么地方？世界第4大离岸金融中心。

这里逃税、洗钱等等经济犯罪盛行，被经合组织加入协助非法避税地区的黑名单。

乔克去干嘛？很耐人寻味。

飞机加满油就起航。乔克没下来，也没见人登机。

不知道“瓜田李下”之嫌吗？

经过瓜田，不可弯腰提鞋；经过李树，不要举手整理帽子；经过开曼不要停留。若非不得已。

不得已，还是故意？

接到纽约州检察长的调查电话，开曼的塞西银行工作人员很笃定：记得华盛顿的财政部长克拉科夫来过几次，坐的是一辆贴膜林肯，没有登记，所以查不到详细记录。

大脑自动把克拉科夫与乔克联系起来。

罗德斯等不及了，高调动用公务机，很快见到塞西银行行长阿宾顿。

可人家不吐半个字，没法证实揣测。

要阿宾顿慎重考虑：是让开曼当局知道你未经报备，以银行信誉担保，公开售卖虚拟货币给客户，空手套白狼赚取收益，还是讲一讲克拉科夫和乔克的事情。

权衡一下如实交代：克拉科夫在银行有户头。但乔克是谁，没见过。

没逮住乔克，薅出财政部长这条大鱼是没想到的，罗德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就先把阿宾顿带回纽约再说，可以作为法庭证人备在那儿。

作为财政部长在开曼开户，法庭会顺藤摸瓜，追问是否偷税漏税之类的问题。这样做，平白无故得罪高层，于我有啥好处？

哦，是乔克故意在开曼蜻蜓点水刹一脚，引我上钩，要我把视线转向克拉科夫。

清楚了。

飞机停稳，就见布莱恩带人已经候着。

布莱恩对老上级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尾随而来。

他出示了法庭传令，以这个案子属于联邦调查局分管，带走了阿宾顿。

看着冲劲十足的原下属，罗德斯暗自好笑，觉得乔克这次又输了。

4.

确实，罗德斯猜得不错。

乔克被罗德斯追得太紧，想让克拉科夫出手。可把罗德斯诳进了圈套，又被布莱恩给拉了出来。

他急忙赶往纽约，要布莱恩把阿宾顿还给罗德斯。

正要表功的布莱恩被泼了一盆冷水，把当初乔克糊弄他的话搬出来：什么原因？又是卑鄙的政治？你保证不会再有的。

跟布莱恩沟通太费劲。

他以为背诵条文就能包打天下，老是用空洞的东西针对精巧的具体。

乔克破口大骂，鼠目寸光的小子，不要触及我的底线。卑鄙的政治？事情只有善恶之分，那就太单调了，还有大把其它状况，你知道不知道？小心掉进罗德斯的坑。

不敢轻视罗德斯，上次居然反扑成功，当上州检察长，阴险难测啊。

布莱恩醒转，马上把阿宾顿还给了罗德斯。

乔克回到华盛顿就给克拉科夫漏风：罗德斯在查你。

5.

乔克以为一场克拉科夫跟罗德斯互掐的大戏即将上演，自己可以假惺惺地扮个裁判，让罗德斯歇菜。

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内幕是，罗德斯以阿宾顿的口供要挟，克拉科夫被迫放下身段，成为罗德斯盟友。

罗德斯对这种“如何化敌为友，什么时候化敌为友”的手段已经驾轻就熟，炉火纯青，运用得出神入化。

他就地取材，拉过来，打过去，管它什么对立面不对立面。即使隔天就把已经“化敌为友”的，再“化友为敌”也无妨。

忽悠完这个又忽悠那个，像个骗子。

比如，搞手机投票试点。某偏僻地区的委员说，你在赌场周边的土地交易上欺骗了我们，占尽便宜，现在我们不可能再相信你。

纠正：不是欺骗，是合作哦。不提上次了，这次给你的好处，直到你满意为止。如何。

厚颜无耻到不行。

而布莱恩就拉不下脸，谈交换条件也是怯生生的，内心挣扎，像上断头台。

后来不挣扎了，把晋升希望寄托在乔克身上。像个木偶一样呆板，没了活力。

乔克要掌控竞选动向，以便搞小动作。要布莱恩代表司法部去跟选举委员会交涉。

布莱恩去了，卖力地说服选委会主席取消手机投票。

同去的凯特不满，说使用区块链技术的手机投票更能体现民主的广泛性，你为什么反对。

他一撇二三四：我只是忠实执行乔克的决定。

可是这种机械的态度，再卖力也是不能说服选委会主席的。

不过脑子先输三分。

看上去忠诚、正直、可信任的布莱恩，是斗不过罗德斯的，进而让乔克计划落空。

6.

罗父把儿子喊到海边，看他为子孙囤的一块地，说建商厦需要贷款，罗德斯爽快答应。

今非昔比，纽约州检察长的私人需求银行不仅买账，还求之不得。因为财政部长打过了招呼。

这些都被布莱恩抓拍到。

他拿着照片，以 “以权谋私”为由，申请对罗德斯父子进行监听。

2013年的棱镜事件，爆出FBI甚至可以实时监控到一个人正在进行的网络搜索内容（参考百度百科），多少有点可怕。但米国好像司空见惯，比较麻木。

罗德斯也很快得知，他和父亲的家中被安装了窃听器。

并没有惊慌失措，因为他也经常使用这种手段拿到情报。

准备好反制措施即可。

7.

布莱恩在录音里听到一些干货。

罗父违规拿到贷款；克拉科夫与罗德斯签了协议，协议书放在罗父家的保险柜里。

谁给罗父贷的款？不知道。协议是不是罗德斯不起诉克拉科夫的交换条件？不知道。

原因是，听到一半，戛然而止。

布莱恩问管文件的凯特，为什么掐断，下面什么内容？

凯特神情古怪，说按照条例，你没权限听下面，下面的内容对你不利。

布莱恩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转念，我拿到协议不就清楚了嘛。

可没有搜查令咋办？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只有潜入罗父家中……

他马上想到了他哥。

布莱恩亲哥开保险柜是一把好手，因盗窃罪坐过牢——确实上不得台面，还暴露赤贫家境。所以，他们平时几乎不来往。

这一次，半夜三更，布莱恩跟哥哥合作，溜进罗父家，拿出协议拍了照。

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进去取出他们开保险柜的录像。

这是罗德斯的反制措施之一，在保险柜旁安装了摄像头。

得手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布莱恩发觉偶尔干下坏事挺爽，怪不得罗德斯经常动用不入流手段获取证据。

又是半夜，他拿到凯特的钥匙打开档案柜，翻到未剪辑的原始录音U盘，戴上耳机，刚听了两句就傻掉——录音里说，贷款是“布莱恩”提供的。

不是蠢蠢的布莱恩上当，谁还会上当。——这是罗德斯的措施之二，策反了凯特。

凯特开门进来，说叫你不要听，你要听，点都点不醒，又不能明说。这下违规了吧。

几名FBI鱼贯而入，布莱恩垂下头……被起诉，被解雇，说不定还要坐牢。

以为给罗德斯布下天罗地网，网却朝他撒来。

搬起石头本该砸到罗德斯的脚，结果砸到自己。

真让乔克给说中了。

罗德斯了解布莱恩的偏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此会昏头，考虑欠周。此时引诱他犯规，轻而易举。

8.

布莱恩认为罗德斯是个奸诈隐忍，卑鄙无耻的小人。

可他不太清楚的是，罗德斯做事很多时候没有刻意为之，是被推着走的。

罗德斯也不知道事情会那么复杂繁衍，甚至急难险峻。超出预料，该坚持的坚持不了，该干的也干不下去。

他能做的就是顺势而为，并顺势而为得恰到好处，且不为没有恰到好处而气馁。

罗德斯洞悉乔克的骄横，了解布莱恩的笨拙，把握一个简单的原则，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如何让情理之中的事情，产生意料之外的变化。这一手是跟乔克学的，就是让第三者介入。

乔克在与罗德斯的内斗中先是引入布莱恩，后引入克拉科夫。

有样学样。罗德斯在与布莱恩的矛盾中引入凯特，在与克拉科夫之间引入阿宾顿。

布莱恩可能会暂时退出，布莱恩的后台乔克还稳在华盛顿联调局，罗德斯还将继续努力。

书生气十足的人很讨厌内斗。

实际上，即使乔克下台，内斗还会有，无休无止，没完没了，不见不散，“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是常识，讨厌没有用。

9.

罗德斯给布莱恩上了一课，要把检察官做到境界是多么艰辛与无奈，付出不能想象。

虽然二人从师生关系，到成了对手，还是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他们追求公平正义的初衷相同。

可怜的布莱恩慢半拍，又被自我的狭窄卡住。

败走麦城，沦陷黑暗，一切成为负数。

不过，能够肯定的是，他不会认栽。

等待他的是一段长长的翻盘之路。

是像罗德斯那样破茧成蝶，还是去给基金大佬波比当法律顾问，还是选择一个他认为更适合自己的职业，都没所谓。

因为条条道路通罗马。

也许，他真正的改变就此发生。

End

截图源自腾讯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