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探秘：《拍案传奇》的情爱观念
《拍案惊异》作为古代文学史上第一部文人创作的短篇小说集，自有它重要的地位。凌蒙初作为冯梦龙进取文学思想的声援者，他具有着怎样的情爱看，或者说，情爱看具有怎样的实质和内涵。了解了这些，才会对凌蒙初及《拍案惊异》的地位有一个公平的熟悉。
四知堂
（一） 《拍案惊异序》中说："近世承平日久，民佚志淫，一群轻薄，初学拈笔，便思诬蔑世界，得罪名教，莫此为甚。有识者为世道忧，列诸厉禁，宜其然也。独龙子犹氏辑《喻世》等诸言，颇存雅道，时著良规，一破今日陋习"。可知，他是为了 *** 一群轻薄之徒的"诬蔑世界、得罪名教"的思想，以声援冯梦龙为代表的进取思想思潮而作的，并力求达到纠正文风、劝戒世人、进而影响世风、破除陋习的目的。那么，一二轻薄之徒创作的"诬蔑世界，得罪名教"的作品具体是指什么呢？这些，他在《初刻》序文、凡例和《二刻》的小引中讲的非常明确："是编矢不为风雅罪人……绝不作肉麻秽口，伤风俗，损元气"、"总以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为戒"、"使世有能得吾说者，以为忠臣孝子无难，而不能者不至为宣淫而已矣。"、"其间说鬼说梦，亦真亦诞，然意存劝戒，不为风雅罪人，后先一指也。"这些表明了作者的创作是针对当时文坛上开始盛行的着意在描写自然情爱、立意宣淫的言情作品的，"以为忠臣孝子无难，而不能者不至为宣淫而已矣。"，也阐明了 *** 此类作品的困难。作者认为言情小说一脉，是伤风败俗、损伤国家元气的，所以他要劝戒。那么，怎样劝戒呢？这一责任必然地落在了他的创作上，他通过作品所倡导的情爱看无疑成为他战斗的武器。那么，熟悉他的情爱看就显得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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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应该说，《拍案惊异》所表达的情爱看是复杂而明确、多元而解放的，甚至是矛盾而富于转变的。这些可能是由于凌蒙初的生活经历、政治倾向以及对小说创作的熟悉和动机所致。《拍案惊异》表现的情爱看念具体有几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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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世俗人的旺盛的情欲的肯定。在封建末世，封建统治的力量减弱，封建统治阶级的生活日益腐朽，人的自然情欲的力量得到了张扬。作品中这种人的自然情欲的力量是旺盛的，它像烈火，烧灼着人的躯体；它又像脱缰的野马，无拘无束。在这种人的自然情欲中，我们看到了人性的魅力和漂亮，人性的如同排山倒海一样的力量。如《小道人一着饶天下 女棋童两局注终身》里，小道人远游以棋会友，邂逅辽国女棋童妙看后，顿时"先已飞往了三魂，走掉了七魄，恨不得双手抱住了他做一点两点的事。"小道人刚看到妙看，情欲就勃然兴起，魂魄遽然失往。《权学士认远乡姑 白衣人白嫁亲生女》里，权翰林在暗中看到桂娘后，"险些人眼里放出火来，恨不得走上前，一把抱住。见他往了，心痒难熬。"权翰林见到漂亮的异性后，眼里竟放出了 *** ，心里"心痒难熬"，他自己偷偷走进桂娘的房屋以后的举动更是展示了人的自然的欲看对人的折磨——"翰林如痴如醉，把桌上东西，这件闻闻，那件嗅嗅，好不伎痒。又闻得扑鼻馨香，回首看时，那绣帐、牙床、锦盒、角枕，且是整洁净洁。想道：'我且在他床里眠他一眠，也沾他些香气，只当亲挨着他皮肉一般。'一躺躺下往，眠在枕头上，呆呆地想了一回。等待几时，不见动静，没些意智，慢慢走了出来"这一段非常细致地写出了被人的自然情欲烧灼的如痴如醉的权翰林的动作和心理，展现给我们的是一个备受情欲折磨的精神狂的形象。《吕使君情媾宦家妻 吴太守义配儒门女》里展示给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被情欲的野火烧灼的要死要活的女性形象。作者对董元的继室董孺人是这样描写的："原来董元这个继室不是头婚，先前曾嫁过一个武官。只她丰姿妖艳，情性 *** ，武官十分仁爱，尽量奉承，日夜不歇。淘虚了身子，一病而亡。青年少寡，哪里熬得？待要嫁人，那边厢人闻得她妖淫之名，没人敢揽头。故此肯嫁与外方，才嫁这个董广元。怎当得广元禀性懦弱，一发不济，在不能畅她的意。她欲心如火，无可煞渴之处。因见这吕使君丰容俊美，就了不得动火起来。……谁知那孺人，或者露半面，或者露全身，眉来眼往，恨不得一把抱了他（吕使君）进来。"在那个 *** 燃烧的年代，人的自然的情欲变得是那样的旺盛，那样强大。在这里，人性得到了足够的展示，张扬，肯定，使我们看到了人性的漂亮。那尽管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但那正是人的自然本能的展示，人的心灵深处原始本能的爆发，那是对真正的有着强大的生命力的人的真实人性的显露、挖掘和探讨，触及了人性的一些最为本质的东西。站在道德的角度，抑或是丑陋的，抑或是肮脏的，但那是一种自然的、原始的、本质的东西，它无疑具有着无比的美学的价值。由此，我想到了郭沫若先生的《炉中煤》里的两句话："我为我心爱的人儿，燃烧到了这般模样。"，只不过这里展示的是人性的魅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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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才子佳人传奇情爱的仰慕。细读作品可以看出，作者对才子佳人大胆的追求自己理想的情爱是持肯定态度的。其实，这也是作者理想的婚姻形式，也是作者对理想的情爱的追求。在肯定男女情感私欲合理的基础之上，相貌漂亮和才华超群成为了才子追求"佳人"配偶的准则。《小道人一着饶天下 女棋童两局注终身》周国能得异人传授，身怀特技，小时就靠围棋赢得名誉。况且礼度熟娴，性格高傲，变尽了村童气质，弄做个斯文模样。他的心愿是找个好女子为妻。他开始远游，走到辽国，见到辽国第一女棋手妙看，倾慕妙看的相貌，几经周折，通过对局，赢得了妻子妙看，成就了婚姻。那辽国第一棋手妙看，棋艺自是精湛，相貌也是漂亮。这正是周国能的择妻准则。并且周国能打败辽国第一棋手，"也与中国吐一吐气，博他一个远乡异域的高名，传之不朽。"这也是任何一个才子所追求的理想。《莽儿郎惊散亲莺燕 龙香女人和玉蟾蜍》里杭州秀才凤来仪，一日见到书房外墙外楼上貌若天人的女子杨素梅，通过诗文传情，几经周折，才定下相会的佳期，风来仪自是欢喜。至夜，明月升起，两人才要成就好事，不料，被窦家兄弟撞开房门，拉往饮酒，杨素梅等到天明，慌忙离往，风来仪回家来，已成枉然，一场好事就此耽搁。后素梅被外婆冯家接走，风来仪也被舅舅金家接走，上京会试。素梅后又许亲金家（其实就是风来仪），素梅不知，心里想着风来仪，心怀鬼胎，长吁短叹，愁闷无比。风来仪考取功名，回家完婚，说定下的是冯家小姐，心里想着素梅，也自是非常悬念，眼泪汪汪。后晓得来由，两人终于成就了婚事。小说结尾这样写道："从来侠女会怜才，到底姻成亦异哉。也有惊分终不偶，独含幽怨向琴台。""侠女"择偶的准则是"才华"，作者喊惊散的鸳鸯成就了连理，这的确表达了作者对这种理想情爱的追求和仰慕。小说《同窗友认假作真 女秀才移花接木》说得更是离奇。闻俊卿不但"丰姿绝世"，而且"习得一身武艺，最善骑射，直能百步穿杨。模样虽是娉婷，志气胜过男子"，还"学得满腹文章，博通经史"，进了学，做了秀才。同窗好友魏撰之、杜子中，也是出群才学，英锐少年，彼此意气相投，学业相长。闻俊卿要在两个里头选一个嫁她。两个并起来，觉得杜子中同年所生，凡是仿佛些，模样也是他标致些，更为中意。杜子中见俊卿意思又好，丰姿又妙，也自有意。那魏撰之还有一番宏论："而今世界盛行男色，久已颠倒阴阳，那见得两男便嫁娶不得。"。闻俊卿用箭射中鸦头，子中拾的，有事弃箭自往。魏撰之拾的，与闻俊卿会面，虽有了"竹箭之约"，私下里便认撰之为夫婿。不料，闻参将与备道不合，被参进狱。俊卿上京城诉怨，解救父亲。路上，闻俊卿与景小姐定下了姻缘，并留下了魏撰之交给俊卿的羊脂玉瑙妆作为信物，匆匆赶往京城。时下，两同窗都已高中，魏撰之回家找俊卿，意欲完婚。杜子中与闻俊卿同室睡眠，识破俊卿女身，阐明拾箭缘由，虽与俊卿成就了好事。子中想方设法，救得丈人闻参将。回家成亲，与魏撰之阐明缘由，多方周转，阐明缘由，移花接木，成就了魏撰之与景小姐的婚姻，皆大欢喜。结尾以诗赞道："世上夸称女丈夫，不闻巾帼竟为儒。朝廷若也开科取，未必无人待贾沽"。这个佳话，提出了佳人自主择婚、婚姻自由的看念，而且对女佳人的才能给予了肯定和颂扬。这些表明了作者对才子佳人传奇情爱的仰慕，这也是作者理想的婚姻形式和看念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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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对僧道情欲的否定。明代末期，三教鼎力，佛道两教盛行，作者虽然接受了佛道两教的思想，认为一些描写自然情欲的作品是"得罪名教，种业来生。"肯定名教的地位，保护名教的声誉。但同时也对一些败坏佛道教义、肆意奸淫的僧侣们的行为，给予了无情的暴露和指责。如《酒中酒赵尼媪迷花 机中机贾秀才报怨》，对赵尼媪以及弟子本空，不受教门戒律，肆意行淫，坑害良家妇女的行为进行了否定。这一点，在《西山看摄录度亡魂 开封府备棺追活命》里说得更加明确。开头开宗明义，肯定了宗教的地位，"三教从来有道门，一般鼎足在乾坤。"。然后阐明了道教的修为的要求。"这家教门最上者，冲虚清静，出进有无，超尘俗而上升，同天地而不老。其次者，修真炼性，吐故纳新，筑坎离以延年，煮铅汞以济物。最下者，行持符录，役使鬼神。设章醮以通上界，建考召以达冥途。"此是正法。举出了任道元行法半世，一时心中懈怠，口内亵渎，得到显报的事后，说"何况而今道流，专一做邪淫不法之事的，神天岂能容恕？"阐明不守道规，必遭报应。故事叙述了西山看看主黄妙修师徒三人，与寡妇吴氏私通宣淫，被开封府查明杖责致死的事实，着实是对不法道教之徒的警诫。《夺风情村妇捐躯 假天语幕僚断狱》开头诗云："美色从来有杀机，况同释子讲于飞。色中饿鬼真罗刹，血污幽魂怎得回？"在讲了临安寺僧广明，奸 *** 女，被郑举人发现，想杀害郑举人，反被举人葬送性命的故事后，针对僧家，谈了自己的看法："看官，你道这些僧家，受用了十方施主的东西，不忧食，不忧穿。收拾了干净房屋，精致被窝，眼在床里没事得做，只想得是这些事体。虽然有个把行童解馋，俗语道'食杀馒头当不得饭。'亦且这些妇女们，偏要在寺里来烧香拜佛，时常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往。看见了美貌的，喊他静夜里怎么不想？所以千方百计弄出那奸淫尸体来。只这般奸淫，已是罪不容诛了。况且不毒不秃，不秃不毒，转毒转秃，转秃转毒，为那色事上专要性命相搏，杀人放火的。"正文就讲了一个善于风情的杜氏到太平禅寺里避雨，跟寺里的僧人智圆、老和尚大觉宣淫，因杜氏喜欢年少的智圆，以后冷落拒绝老和尚，老和尚大觉持刀逼迫，意欲与杜氏行淫，杜氏不从，大觉就将杜氏脖颈勒断致死。最后，老和尚大觉被打死，得到了报应。这些篇章记叙了不法僧人道士的恶行，自然应该给予否定。这也是对当时社会的某些不法僧道作恶多端的事实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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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对士子偷情行为的宽容。读书的士子，肩负着辅佐君主的责任，他们通过科举，一步就可以迈进仕宦之途，在一夜之间，"贱的可以立贵，贫的可以立富，难分难解的冤仇，可以立消。极险极危的道路，可以立平。"。由于士子阶层的特殊性，即使做下些"没脊梁、惹羞耻"的纵欲偷情的事，也是可以宽容的。如《通闺闼坚心灯火 闹囹圄捷报旗铃》中，衣冠宦族子弟张幼谦，与同馆女罗惜惜，小时就做下了情爱之事。长大以后，张幼谦还想着罗惜惜，几次寄诗抒发喜欢之情。后又托马泊六的领导杨老妈往说亲不成，就私下践了罗惜惜爬墙而进的约会，两个在绣楼上成就了好事。不料，罗父与当地富户辛家公子订立了婚约。张幼谦会试后，再度越墙与罗惜惜相会。不料，被罗母发现，罗父捉奸，并诉至公堂，张幼谦辩称自己是"情投意洽，私立盟书，誓成偕老"，非"孟浪男女宣淫也"。知县见他"人材俊雅，言词慷慨"，就产生了周全之心。看得供词，竟对张幼谦大加赞赏，对罗仁卿说："如此人才，足为快婿。"后辛家坚持要治张幼谦的罪，张幼谦被打进牢狱。幼谦喜报高中，张父托人周全，几经周折，知县做主，成就了张罗两个的婚姻。幼谦也"上春宫，一举登第，仕至别驾，夫妻偕老而终。"最后的赞诗写道："漫说囹圄是福堂，谁知在哪报新郎。不是一番冷彻香，怎得梅花扑鼻香？"你看，该诗布满了溢美之意，这表明作者对士子张幼谦的偷情行为，不仅不给予追究，而且还布满了赞赏之词，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爱护，一种宽容。《闻人生野战翠浮庵 静看尼昼锦黄沙巷》开头的一番议论很是出色，"说话的，依你如此说，怎么今世上也有偷期的，倒成了正果？也有奸骗的，到底无事，怎见得便个个死于非命？看官听说，你却不知一饮一喙，莫非前定。夫妻自不必说，就是些闲花野草，也只是前世的缘分。假如偷期的成了正果，前缘凑着，自然配合。奸骗的保身没事，前缘偿了，便可收心。为此也有这一辈，自与那痴迷不转头，送了性命的不同。"一个男扮女装，混进尼姑庵与尼姑和妇女偷情，最后备受惨苦，事败身亡。一个士子与尼姑偷情，最后考取功名，奉旨完婚，成为了佳话。作者把读书士子偷情得成正果的原因，竟回为了前缘，这是作者思想的局限。作者无法阐明这个问题，也只好回为前缘，说成天定。作者用欣赏的笔法细致地往描写这件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实是表达了作者对士子的纵情偷情行为的宽容，甚至是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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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失贞女性的同情。贞洁看念，一直是套在妇女身上的枷锁。女子失往贞节，被视为不洁，甚至她做人的权利将要被剥夺。而凌蒙初所持的妇女贞节看是大度的，宽容的，甚至可以说是解放的，反传统的。如《姚滴珠避羞惹羞 郑月娥将错就错》，姚滴珠被骗成为了财主吴大郎的外室小妾，案件侦破后，丈夫潘甲并不追究姚滴珠的失节行为，领回家中陆续生活。《酒中酒赵尼媪迷花 机中机贾秀才报怨》里，贾秀才的妻子巫氏，被赵尼媪设计失身于卜良。贾秀才不但不迁怒于巫氏，反而规劝要自杀的妻子，并与妻子一起定下计策，杀死了自己的仇人。可以看出，作者对于妇女失往贞节，是同情的，也是宽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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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拍案传奇》中有一些篇章还讲述了人鬼、人神、人狐相爱的故事，也从一个方面表现了作者的情爱看念。《赠芝麻识破假形 撷草药巧谐真偶》写客商蒋生到汉阳置货，投店在马月溪店。临窗看见店主马少卿之女云容容貌漂亮，顿生喜欢之情。白天思之想之，夜里也做着春梦。一夜，马云容小姐主动投怀送抱，与蒋生成就了鱼水之欢。自此以后，蒋生夜里不出房门，与马小姐夜夜交欢。好友夏良策见蒋生面黄肌瘦，精神恍惚，语言错乱，晓得其中蹊跷之事。就教给蒋生一个计策。交欢以后，蒋生将一袋芝麻赠与云容，云容欣然接受。蒋生尾随至一山洞，发现原来云容是一只狐狸转变。狐狸赠与蒋生三把草药，一把用于健身，一把撒在马小姐房屋四周。马小姐得了癞病，觅遍名医医治无效，贴出招医榜文。蒋生用草药治好了马小姐的病，进赘马家，与真云容谐就了百年之好。蒋生自是感恩狐狸的恩德。讲的是狐狸用草药扶助蒋生得谐因缘的故事。对于狐狸，作者有一段议论，表明了对狐狸熟悉的改变。"天地间之物，唯狐最灵，善能变幻，故名狐魅。北方最多，宋时有'无狐魅不成村'之说。又性极好淫，其涎染着人，无不迷惘，故又名'狐媚'，以比世间 *** 。唐时有'狐媚偏能惑主'之檄。然虽是个妖物，其间原有好歹，如任氏以身殉郑六，连贞节之事，也是有的。至于成就人功名，度脱人灾厄，撮合人夫妇，这样的事，往往有之。莫谓妖类，便无好心。只要有缘遇得着。"这段议论，熟悉到了狐狸虽是个妖物，也有好歹，也广做善事，也有好心。这跟《叠居奇程客得助 三救厄海神显灵》中，海神对妖物的熟悉自是不同，"世间花月之妖、飞走之怪，往往害人，所以世上说着便怕，惹人憎恨。"这种认为狐狸也有善良、好心的一面，是难能可贵的。《埋遗骸王玉英丈夫 偿聘金韩秀才赎子》讲的是一个因缘未完，幽明配合，鬼能生子的故事。韩庆云掩埋了王玉英遗骸，王玉英鬼魂与韩相爱，生了一个孩子---鹤龄，致仕高中，得与韩秀才团聚。最后，赞诗曰："二百年前一鬼婚，犹能生子在乾坤。遗骸掩处阴功重，始信骷髅解报恩。"这首诗虽然强调的是要积阴功，但对鬼能生子持肯定的态度。《叠居奇程客得助 三救厄海神显灵》讲的是海神与徽州客商程宰相爱并解救灾难的故事。结尾赞诗曰："流落边关一俗商，却逢神眷不普通。宁知钟爱缘何许，谈罢令人欲断肠。"看来这段人神相恋的故事，还是非常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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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异类的情爱，也是凌蒙初情爱看的一个重要部分。狐狸善良、富有好心；积阴功，鬼也报恩；人神相恋，助人解脱灾难等等，这些都是对人与异类情爱的肯定，显示了只要"情之所钟，鬼也眷恋"、异类也自多情的主题。这些熟悉和思想可能对后世的蒲松龄创作《聊斋志异》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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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凌蒙初的情爱看是多方面的、复杂的，也是解放的、进取的，我们只有了解了它，才会对凌蒙初的思想有一个全面的理解，从而对《拍案惊异》在文学史上的价值和地位有一个公平的熟悉和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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