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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 迷离 梦幻:曹斐的时代与舞台

电影时间:1年前阅读:17

曲折 迷离 梦幻:曹斐的时代与舞台

“曹斐:时代舞台”展览现场摄影/Stefen Chow

曲折 迷离 梦幻:曹斐的时代与舞台

“曹斐:时代舞台”展览现场 摄影/Stefen Chow

曲折 迷离 梦幻:曹斐的时代与舞台

“曹斐:时代舞台”展览现场 摄影/Stefen Chow

曲折 迷离 梦幻:曹斐的时代与舞台

曹斐,《新星》(静帧),2019,2.35:1彩色5.1声道有声单频高清影像

◎刘婷

展览:曹斐:时代舞台

展期:2021年3月12日-6月6日

地点: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五月北京的空气中漂浮着香气,这是槐花香,还听说槐花可以用面粉包裹着上锅蒸,蘸上一些调料,滋味妙不可言。虽没有尝过,但是对于这样食花饮露的做法听着总觉得是有些风雅的。北方的一切似乎都来得豪放,除了浓郁的花香,还有扑面而来的杨絮。就在飘着杨絮混着花香的日子里,我去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看了“曹斐:时代舞台”。

“时代舞台”这个名字包含有“时代”这一时间要素,又有“舞台”这一空间要素,让人不禁想问:艺术家难道要将时间打包了展现在一个舞台上?

实际上整场展览看下来,可以感受到艺术家曹斐的野心。在她的作品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对特定空间的深耕,而其背景有着特殊的年代感,并且她也试图将这种年代感延伸到未来之中。

南方绮梦,限时穿越

身上头上沾着杨絮进入展厅,迎面就是一股南方气息扑面而来,会觉得自己误入广州的某个露天录像厅或是大排档,因为一层空间里四处散放着的塑料圈椅——广州的夜市、城中村里的排档多是这种座位。一层的展厅中影像和影像之间并没有用墙隔开,坐在塑料圈椅观看影像的时候,背后以及隔壁的录像播放声会合力形成一种嘈杂的背景音,好像真的是在夜市观看影像作品,或许手上拿瓶啤酒或是穿个塑料拖鞋才是一层观展的正确打开方式。随处可见的散尾葵和凤尾蕉再次告诉我们:这里真的是南方!虽然它们还有隔开作品的作用。

《三元里》是欧宁、曹斐应邀为第50届威尼斯艺术双年展创作的实验纪录片。在豆瓣短评里有人描述道:“逼仄楼房之间残存的条形天空经过巨大的飞机,从物的景观到人的景观:摩登女性,小白帽,红领巾,拜烈士也拜大神,昼夜晨昏,晴雨凉热,职人肖像。”这些元素或许就是三元里整个40分钟的全部,但也不是。作为一种伴随现代科技发展而诞生的视听媒介,电影从被发明出来的时候就与现代都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三元里这个独特的地理位置为这种现代性贴上了一种特殊的标签。

随着城市化的发展,三元里耕地全部改建为没有统一规划的密密麻麻的楼房,是非常典型的“城中村”。影片中时常出现的两栋楼之间只有一线天的现象至今在广州的城中村也非常普遍,这种间隔极窄的楼在南方有个很有意思的称呼,叫“握手楼”。由于居住环境差,租金就很便宜,因此得到了很多外来务工人员的青睐。他们在工作与生活的夹缝中努力生活着,与周遭的环境共同构成了一种另类的现代性,而土生土长的曹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特殊性,在三元里近乎幽闭式的稠密人群和建筑中出现的一张张鲜活的脸,一双双勤劳的手,像是一群在密不透风的钢筋水泥上跳舞的小鸟。影片的节奏和时间线相互对照,快进的镜头表达城市快速的扩张,在大刀阔斧的都市规划、全球化以及历史前进的洪流中,那些被我们忽略的个体与时间和空间交叉缠绕。

影片花絮中,看到摄影师在狭窄的空间如何去拍摄生活在这里的人的时候会产生一种代入感:我在想如果我生活在这个蜿蜒曲折如迷宫般的狭小空间中,每日重复着机械的劳作,但是此刻竟有一群人拿着摄像机跟踪拍摄我的日常,那种“一日成为焦点”的感觉或许会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是否我也有一些闪光点值得被看见。摄影师们在观察我的同时也给了我看见不一样世界的机会。

日常事物中存在着一种力量,只有当我们注视良久时,才能发现。1841年5月,三元里抗英事件让这个地名被历史铭记;1999年,三元里被中国公安部禁毒委员会列为重点整治地区之一;2002年,三元里成为广州市政府城中村改造工作的首批试点之一;2003年欧宁和曹斐拍摄《三元里》,记录下此情此景此人,或许在未来城中村会成为一个没有依凭的名词,但是再次播放这部影片的时候,影像会证明这些人和物都曾如交响曲、纪念碑般的存在于这座城市。

移步换景,复古迷幻

游走在南方植物中间,在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中散步于展厅,偶尔进入一个观影环境,或是坐在二层金属条凳上休息,都是在感受作品的氛围。最新的长期跨学科项目“红霞”就是这样一个氛围感极强的作品。曹斐在此项目中对北京酒仙桥社区的历史和变迁展开了深入探究,该社区曾是中国早期电子工业的核心基地和红霞影剧院的所在地。曹斐说,她第一次见到这座影剧院时,就想在里面拍电影。

在上世纪50年代,北京将城市东北边缘的大片空地定位为工业发展区,也就是现在的酒仙桥地区。在苏联以及民主德国的科技援助下诞生了不少以7打头的工厂,如北京有线电厂(国营738厂)、北京电子管厂(774厂)、无线电器材联合厂(718)等。后来大名鼎鼎的798则是718厂的三分厂。新中国的第一只真空管、第一个集成电路、第一台计算机、第一台电话交换机等均诞生于酒仙桥。1957年,位于苏联圣彼得堡的红霞有线电厂因为中苏合作,从技术上支援了国营738厂,并促成了中国第一台电子计算机“103型机”的诞生。而红霞影剧院,就是当时工厂配套的福利设施,它随着社区的繁荣而兴起,又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因为工厂改组转型开始衰落。

影片中的“新星(NOVA)”是一个虚构的城市,影片围绕着新星市和在新星计算机有限公司工作的科学家的故事而展开。科学家们开发一个秘密项目“HX时光机”,通过将人类数字化以便在计算机世界中拦截和收集大量数据。该项目的领导者之一希望通过在自己年幼的儿子身上进行实验来取得重大突破,最终他的儿子成为了一个存在于网络世界中的电子孤魂,被困于过去和未来、梦想和现实之间。

影片中,上世纪的场景和人物服装的款式透露着我们经验中熟悉的年代感,甚至距离我们此刻的认识可以称得上是“复古”,而整部电影对于光线、色调的处理大量使用了蓝色和粉色的搭配,这种经典搭配脱胎于《银翼杀手》《攻壳机动队》等科幻电影,很是赛博朋克。在流行文化中,科学幻想类电影似乎都带有一些末世之感:虚拟克隆人、突变异种人或是电子人居住在幻想中的未来或某一特定时空里,上演一幕幕极端场景,这些场面矛盾地时而将科学描绘为灾难的根源,时而又将其刻画为救赎的手段,就像是《奇葩说》中关于“奇葩星球”的系列辩题一般诡异悬浮。然而在曹斐的科幻影片里,一切的讲述似乎都是符合逻辑的,那些可以勾起回忆的场景则是故事得以在我们心中生根并让我们深信不疑的缘由。

作为影片《新星》的延伸,曹斐和Acute Art合作了虚拟现实作品永不消逝的电波(The Eternal Wave)。观众戴上VR设备后会置身于一个“复古”的厨房,厨房的墙面有着我们童年记忆中的青绿色涂料,冰箱是那个年代统一的绿色,用旋钮控制的小电视机里,费翔正在卖力演唱《冬天里的一把火》,桌面上摆放着一份报纸。观众可以通过体感手柄拉开冰箱,翻开挂历,随着剧情的发展,影片《新星》中的一些元素不断在AR中出现,穿过头顶是苍穹的工厂,最后进入红霞电影院,坐在虚拟的女工程师隔壁座位聆听着她的诉说,此刻的手柄却握不住她的手……

离开那个空间时的不舍好像是小时候将要搬离居住过的第一个家。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再去继续做那场梦。

离开展厅,回望那些流水线上的工人,城中村的临时居民,故事里的各色人等,是否也幻想过脱离地心引力的束缚飞离地球?记录者和被拍摄者以及观看者其实没有区别,在城市化的进程中,我们是现代性的既得利益者,然而空虚也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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