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十七岁，那年我高考……上官阿雅原创
觅觅十七岁，那年我高考……上官阿雅原创原创 上官阿雅 上官阿雅 2018-06-08
（觅着十七岁的印记……）
一
十七岁那年……
我高考了。
如同一片叶子刚刚展开般的青涩样子，文艺女青年的心，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寡言的。
长书包、一摞课本、墨水瓶、每日匆匆的赶往教室，上课下课的 *** ，都是那时固定的风景……
翻得有些棉的历史书和地理书攥在手里，直直的头发齐肩，和清结伴而行，走在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之间。
小镇一中，那围墙里四面全是丁香树，一到五月里，白色和紫色的丁香花就，烂漫成无边无际的花海了……花芬芳了整个五月
躲在丁香树下背历史和地理题是那时最舒适的事……
偶然也会思绪跑题，看着天空自己和自己说了好多无边无际的梦话，就像阿桑的《叶子》里忧郁的歌词……
“叶子 是不会翱翔的翅膀
翅膀 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 原来应该不是妄图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翱翔
孤寂 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 是一群人的孤寂……”
那边有人在喊文成公主进躲的时间你知道吗？
清隔丁香花海愉快而清脆的回“公元前641年呗，你当我是考幼儿园的吧！……还问我……” 花海的那边然后是一串痴痴的笑声
现如今都是最值得回忆的一幕幕……
（追觅那时的声音……）
二
我高中成果还算可以。
说可以有点牵强，其中最好的始终是文科，老师一次次的告诫，却还是严重偏科！回想那时 我的总成果就像是得了偏瘫症，不由自主的往一边倾斜。
既恐惧又期待的高考日子终于要来了。宿舍的同学一个个打点行装后撤离，我和清摆一个胜利的手势，放假回家，休息三天，等待往县里高考。
心是忐忑的……
落榜似乎必然。
因为我心里当然明白偏科在这其中的利害！
高考结果下来了，我还是落榜了。
几个和我关系不太亲昵的女生结帮来我家看我，其实这是人之常情的事
可那时的我却极端的想不开，表面敷衍，内心却如芒刺在背，我该如何面对这残暴的现实呢。
七月的雨季绵绵的到来，雨总是下着，一滴一滴的都落在我的心上了，我的心比这雨季还繁重，浓郁的情绪经久的纠结，孤独痛苦的青春期在落榜的日子里显得更加的严重。
家乡的小村后面是成片成片的马铃薯和麦田。在那些日子里，我一个人经常走在田埂间，一遍一遍唱《山楂树》唱过之后心有莫名的感伤……
一个人骑自行车穿行于白杨林的羊肠小径，骑得很远，很远，因为自己知道累了就可以忘掉痛苦。手头始终握一本不知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抄来的几页书稿，大致是三毛撒哈拉故事等等的零星碎片，我奉为宝贝，有事没事儿的时候就用它来疗伤。
觉得世间最理解我的莫过于这几页文字了……想像自己是否也会像三毛一样一个人往闯天边，像三毛那样往周游世界，想累了就倚在一棵树旁，奢华的买五分钱的冰棍，看着太阳西偏后再回家，慢慢的咀嚼和消化一个十七岁少年视野中的繁重打击和痛苦。
在晚霞燃烧了整个天际，原野苍茫的时刻，那个女孩儿还是回家了，可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单薄，她是在什么时候摆脱了心灵的困苦与挣扎？我不记得了。
但几日后，我还是病倒了。
发烧，嘴角处长了一个破皮疔，开始很小，后来就厉害了，肿得不能食饭，饮粥也要一点一点的吸，妈妈恐惧了，家嫂向我推举一位专门治疔毒有祖传秘方的大妈。
波斯菊放浪得近似疯狂而热烈的季节，是那位老人医好了我的病。
妈妈郑重其事的对我说：“有两条路供你抉择，一条是重读，另一条是就往我们的小学教书吧，人生山高水远，每一个路段有每一个路段的事，我们不能可着一棵树吊死！”
我沉默，对现实给予我的懵懂而不知所措。我没有给妈妈确切的答案。
大病初愈的我还是想看看我昔日的高中校园，我骑着自行车，白纱布裹着下巴，人消瘦，脸蜡黄，狼狈得如战俘一般的我走进了昔日的校园。
校园是静静的，只有看门的大爷在忠于职守，宿舍、食堂、门前的太阳花、都沉静的令人局促。
我趴在宿舍的窗上看，一通长长的大展空空如也，那笑声似乎还是刚才的，此时所有的住宿女生却天各一方风流云散了……
也不知清考得怎么样？
梳着马尾辫的清一直是微笑着的，想必她考的一定很好，此时她又微笑着向我走来，就如先前一般站在我的面前。
Z考得如何？
她们都往了哪里？
是否已往大学校园报道了？
Z非常用功，总是一团和气，就爱站在宿舍的窗前晒着阳光看历史书，曾和她有过小小的不愉快，想着毕业以后要好好的和她说说话，疏开那结，可是机会错过就再没机会了。
踏出校门口，心还清静，可是当看门的大爷用一把硕大的锁头将大门咯噔一下锁上的时候，我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心下意识的随着他关门的声音重重的疼了几下……
我的高中时代结束了！我明白，我眼前的路也许前途未仆，可我终将会远离这所学校，高中时代，第一次为它落泪……
三
回家后不久我接到一纸通知书，高考失利的我漏报在一所师范学校的中文专业里。
那是个阴天，叔叔家的小男孩首先向我报告了此消息，我拿着师范校的通知书反反复复的看着。手里像攥着一枚似乎不曾充足却落了地的青果，扔掉惋惜，食了又不情愿，那些日子我一直是沉默不语的。
第二天我只简单的告诉了妈妈一声就走了，我和女友遐往了哈尔滨。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看看松花江，可是看了心里也没觉得怎样的敞亮。
接着我们又往了八里城，往拜谒古金代遗址，赶到那里已经是下午，萧条的八里城墙建于金代。
缥缈的雨，灰色的天，如梦似雾中的古城墙。生长着不知何年何月种下的老榆树，榆树们都长的很希奇，有的树干很粗，却拦腰断了，长出一个歪脖。有的树像伸向天空的一张利爪，叶子也不多，迎着风雨满树泪水，有的低着头如同一个百岁老人，俯首大地……这些古怪的树围绕着整个城墙，榆树上挂满了红布条，雷声隐隐，我惊骇的看着它们。
神异莫测的八里城就只有我和遐两个人……
暮 *** 近的时候，眷恋忘返的我们有些慌了。除了唯一的一趟公共汽车已经过点了，再没有什么车会经过这里，时间一点一点挨过往，暮色真的来了，惊喜的是一辆三轮车来到了我们跟前停下了。
司机上下打量着我们说：“8元钱！想回家就走。”
我和遐对视半天……那时8元钱真的是天价啊！”
司机说：“啥意思？”接着踩油门……
我和遐拦住司机，浑身上下找遍了，就是凑不够这8元钱。我说5元钱可以吗？
司机批头就说：“不中！”
我们无奈的乞求，可是缺了这3元钱，司机还是走了，我和遐两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儿，在风雨中唤号了两个小时步行20多里路，最后还是搭了一个好心人的车到了家。
到此为止我所有的眼泪和小悲小喜似乎都凝聚了，凝聚在这三元钱上，凝聚在这风雨路上。不早不晚，它给我的提示和警醒太及时了！
我单纯的心像是经历了一次阵痛和冷霜，不过立刻就回黄转绿了。它让我懂得生活原来是如此的严酷和说一不二，这才喊生活……
我想通了！想法很简单，爸爸妈妈很辛劳，我要有工作，我要为家里挣钱！
师范很好，我贴着自己的心好好的审视着手中的通知书把它宝贵的放在兜里，告诉妈妈：“我要往师范报道！”
未来如何我不知道，做好现实馈赠于我的一切，应该是最明智的抉择，也许以后我会懊悔，但我不会惭愧。
如今站在岁月的顶端，俯瞰人生最初的那次抉择，心依旧波涛起伏……
高考啊……那仅仅是你整个人生的一段小小的难忘的插曲。
于2016年6月7日 北京
（摄于2018年4月北海）今天我瞭看远方翻开写给十七岁的文字往事历历在目……
上官阿雅：做过教师、记者、编辑，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在做记者和文艺副刊编辑时，曾获黑龙江省优异副刊编辑。曾多次荣获全国报纸副刊好作品评选的二等奖三等奖、三等奖和优异奖。2016年6月1日由海南出版社出版了阿雅的随笔美文集《别让你的世界太拥挤》至今在当当网热销。长篇小说《我的青春在北漂》在天边阅读量六十多万人次，跟帖近两千次……阿雅所发的散文小说近几百万字，散见于全国报纸副刊和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