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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因为文学,我的胆子终于大了起来

paiquba 01-04 41次浏览 0条评论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曾撰文写道,假如再有人向他询问文学的作用,他会回文学使人胆大。

“文学”与“胆大”,乍听起来令人费解。而这个回答要从莫言的亲身体验说起。

01 月夜孤行据莫言文章透露,在他初学写作时,多次在深夜出门,在月光下独自往前走,甚至一直走到东方既白、金鸡报晓——为了获得写作的灵感。

莫言:因为文学,我的胆子终于大了起来

这真是个布满诗意的苦法子,让人莞尔,而且,这一“创意”极易让人联想到唐代“推敲”的典故。

相传唐代的诗人贾岛,爱诗成痴,总是为了得到佳句而反复地苦苦探求。

某次,贾岛骑着驴子赶路,心中正探求“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一句中用“敲”字得当,还是“推”字有神。由于专心,他和驴子没有避开京兆尹韩愈的仪仗队。

侍从们将贾岛连人带驴挠到韩愈面前,所幸韩愈爱才,在问清楚贾岛冲撞仪仗的原因后,也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致。

韩愈琢磨了半天,意见贾岛“还是敲字好。因为诗写的是静静的深夜 ,敲字给人带来音响的感觉,以动补静,更显其静。”

莫言月夜孤星找灵感的举动,和贾岛一样,都有些“痴”味。

而且,莫言此举既异于常人,也不完全符合他自身的性格。

夜晚独行时,莫言的心里是恐惧的,自少年起,他就是一个胆小的孩子。敏锐细腻而布满想象力的他,在走路时总感到身后有东西如影随形。

他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恐惧什么,按他的话说,独自路过庄稼地,路过大树,路过坟墓时,他都恐惧会有不知名的东西,突然从这些地方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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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体验对大多数人而言,并不陌生。

黑暗使我们眼睛的视线领域大大降低,令我们处于严重短缺信息的状态,因此,我们对四周的一切产生了不确定感,丧失了安全感。

在这种情状下,月夜独行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莫言说,他直看感受是,所有的人都在夜晚睡着,只有他一个人醒着——“突然感到占了很大的便宜”。

繁茂的庄稼、浩瀚的苍穹和绚烂的月亮,似乎为他所独享。

在心底里,他为自己的月夜孤行自豪。

这种自豪不在于此举是否给他带来直接的写作灵感,而在于为了文学梦想,他有勇气走出舒适区,直面自己的惧怕,挑战自己的惧怕——黑夜。

莫言后来反思,夜晚出行的方式似乎对于他的写作没那么管用,至少没有直接的作用。

不过,他还是感到收成很大,就像不知道自己究竟恐惧什么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收成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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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的母亲为了鼓励他征服惧怕,曾跟他说:世界上一切东西都怕人!因此,人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莫言信赖母亲的话,但依然恐惧。

抽象的逻辑总在具象的惧怕面前败下阵来。从某个层面而言,惧怕是生命唯一的真正的对手。

个体很难逃脱各种各样的惧怕,它们似乎可以毫无费力地击中我们的弱点,潜进我们的大脑,进而掌握我们的身体和行为。

莫言能在黑夜外出,不是因为对黑暗的惧怕消失了,而是因为热爱战胜了惧怕。

他需要 *** 自己,觅觅别样的经历,捕捉别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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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与生活相连,生活经历是创作活动的不竭源泉,写作者需要找到生命中最富生气、最真实、最值得书写的内容。

正如莫言自己以戏谑口吻总结的,为祈求灵感来袭,就必须深进生活,从这个意义上说,夜半三更到田野里往奔跑也是不错的 *** 。

这是文学带给莫言的第一层“胆大”——为梦想征服惧怕。

02 四处求索文学梦想驱动下的月夜独行,虽然没使莫言直接获得丰沛的灵感,但却赋予了他找觅灵感的感受,获得灵感的欣喜——在他不久之后写作《透明的红萝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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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莫言变得更加“大胆”。例如,读到川端康成的小说《雪国》里描述“壮硕的黑色秋田狗”蹲着舔水的句子。

他头脑中便想象出了家乡高密东北乡“原产白色、温驯的大狗”,并大胆地以此作为《白狗秋千架》的开篇。

他如饥似渴地阅读,经常往书店买书。即便是不那么欣赏的作品,他也期看在其中觅到一个可能给自己带来灵感的句子,颇像“横冲直撞”、不拘一格的勇士。

他信赖,得到一个灵感,就可能成就一本书,一个出色的作品。

这种无畏的、不计得失的付出与投进,可以解读为文学带给莫言的第二层“胆大”。

文学创作并不如看上往那么恣意和潇洒。创作者的生活不是风花雪月,也不都是关于诗与远方。

与之相反,在整个写作生涯中,创作者无时无刻不面临着才思枯竭、无以为继的风险。

为了应对这种风险,作家们必须自律地阅读与写作,不停地觅觅灵感,培植稳定输出的能力。除莫言外,还有许多作家都披露了文学创作的这一面。

高产的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过的几乎就是一种清教徒式的自律生活,他每日凌晨五点起床,挠紧宝贵的晨光用来写作,或者处理一些重要的事务。

坚持工作到日暮时分后,他会安顿一些放松活动,再保证在晚十点前进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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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为了保持良好的工作状态,村上春树还坚持运动。

从1982年起,他就天天跑步或游泳一小时,并时常参与马拉松比赛。

他认为,写作长篇小说是一项“彻底的个人体力劳动”,由此还创作出了闻名书籍《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同样自律的作家还有严歌苓,李安、张艺谋、陈凯歌、李少红等华语电影圈知名导演,都与她有过协作。

在过往的三十年创作生涯里,严歌苓笔耕不辍,成就斐然。

与之对应的是,在身体层面,她逐渐将自己打造成一架不知疲惫的写作机器,天天坚持开足马力地“生产”数个小时,直到榨出头脑中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字。

这一源于军旅生涯的职业化练习,让她保持着惊人的作品产量和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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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神层面,严歌苓也一直逼自己写到“精神上瘾”。

她自陈,面对文字,背对世界,清除心中所有的杂念,把所有的敏锐和文字都召集起来,全力融成一种极端的舒适。

她说,这让她感到自由,感到能为所欲为,感到活得淋漓尽致。

这种写作欲看如此急迫,以至于对严歌苓而言,一天不达到这种浓度和烈度,就无法感到称心,甚至感觉这一天活得窝囊!如此的付出与投进,让人钦佩。

与作家类似,许多人心里都躲着一个想为之奋斗的梦想。

但是,当被问到,他们为自己的梦想付出了多少时间、金钱及心力的时候,估量许多人都会默默地垂下脑袋,躲开追问的眼神,内里感到一阵阵心虚。

在现代这个快节奏的社会,有太多托词可以成为为梦想高喊口号,却实际惰于付出的遮羞布。

对比之下,文学给予莫言勇猛尝试,不断付出的“胆大”是十分宝贵的。不过,与其说是文学让莫言胆大,不如说是,热爱文学的莫言让自己胆大了。

03 忠于良善随着年龄渐长,阅历日丰,莫言对“胆大”有了新的理解。他将真正的胆大阐述为坚持独立探求,忠于自己的良心和原则。

由这种“胆大”可知,莫言恐惧的不再是可能从黑暗中冒出来的不知名的生灵了。他要面对自己和无数的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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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协会成员何弘说,文学以体会的方式描述人和世界曾经是什么样子,可能是什么样子,从而昭示读者人和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

文学,因此是有“光”的。

闻名巴金在谈及为何写作,以及文学的作用时,回答得更妙。法国某周刊曾经公布了一份调查,向作家们提你为何写作?

爱尔兰人萨缪埃尔·贝克很干脆地回“只能干这。”让人忍俊不禁。巴金则给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答案:“因为漂亮的人生太短暂。”

生有涯而书无涯,文学绝不仅仅为个人提供消遣享受,更是打开了审阅人生的重要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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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于熙熙攘攘的世俗社会,人们大多顺从日常逻辑,循环着生活。

文学的存在则突破了生命长度有限的困局,将我们从时空的局限中解放出来,让我们有机会领略许多或真或幻的人生。

巴金认为,文学有宣扬的作用、教诲的作用,但宣扬和教诲都不能代替文学。因为文学作品能产生潜移默化、塑造灵魂的效果。

不同于现代科学技术的“可用”,文学看起来似乎是“无用”的,却与灵魂有关,给人指引和希望。

因为在描述与展示之余,文学引领着我们以指责性的眼光与视角反思种种生命及社会形态。

受到文学滋养的读者,得以搭乘文学之船驶进精神的深海,在颠簸航程里体悟生命的种种意蕴,由此更有意识地抉择自己的行为,塑造自己的思想。

其中最为典型的是作家鲁迅,他探求和写作的方向,就是忠于良善,忠于本心,深刻反思社会弊病,反思中华民族文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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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烈士秋瑾牺牲后,鲁迅为她写下《药》一文。此文中“夏瑜”的原型即是秋瑾。

鲁迅的文笔犀利又深情,既对秋瑾的死表达了哀悼,也深刻解剖了中国社会,表达了他的探求和原则。

女师大事件发生后,四十余青年被害,惨象本已经目不忍视,蜚语更是耳不忍闻。

在《纪念刘和珍君》一文中,鲁迅以文为矛,与迫害学生的军阀进行论争,彰显出一个思想者、写作者的气势与气势。

《祝福》《阿Q正传》《孔乙己》……更是呕心沥血,经久不息的文字,留给世人无限震动。“寄意冷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民族的脊梁,实至名回。

而在当今的信息社会,各种看点和言论充斥着我们的生活。我们必须学会不随波逐流,不要囫囵吞枣式地消费他人的答案。我们必须有自己独立的探求和抉择。

莫言所说的真正的胆大,可能也是这种意义上的吧!任外界风向如何,舆论如何,“胆大”之人都有勇气忠于自己的信仰,忠于自己的原则,不将自己的思想和行动奉献给任何人或任何组织。

莫言
有关莫言的争论,不要急于下结论,文学不宜过度解读 莫言:当文学被披上欲望的外衣,人类的好日子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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