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传统到底是从何时呈现的呢？

做者丨[英]罗纳德·赫顿

摘编丨安也

自从民俗研究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以来，至 19 世纪末，研究者就发现，近代早期的不列颠人相信，所谓的巫师与地盘上的类人生灵之间存在某种联络，它们凡是被称为“妖精”

（fairies）

或“精灵”

（elves）

。那种联络在苏格兰巫师审讯的记录中尤为明显，而它不断以来都是研究不列颠妖精传统的重要资本。近年来，对峙认为“古老萨满教不雅念的底层孕育了巫师安眠日概念”的卡洛·金斯伯格进一步强调了那些记录的重要性。他请学界同仁存眷某些被告的供词，此中提到他们去造访妖精，出格是妖精王后的履历。

大大都研究苏格兰巫师审讯和神话传说的专家都轻忽了金斯伯格的假设，但有两位英国粹者却深受他的影响，她们是他的巫术相关思惟对英语学者缺乏影响力的两个次要的破例。第一位是埃玛·威尔比

（Emma Wilby）

，她在两本书中都接纳了金斯伯格，以及相关学者如埃娃·波奇和加博尔·克拉尼采的办法。

本文出处：《巫师：一部恐惧史》，[英]罗纳德·赫顿著，赵凯、汪纯译，新民说丨广西师范大学出书社2020年9月版。

不列颠妖精崇奉若何从古代不断延续到近代早期的世界之中？那种延续性有多强？从古代学者笔下的欧洲世界和其他大陆上的土著民族的大量证据来看，有些文化中的灵体可能与丛林、水流等天然情况有着内在联络，有些文化中的则可能与家庭空间好比壁炉等有关。我们能够将近代早期不列颠的妖精看做一种“灵体”，因为其时的人凡是认为它们具有突然呈现和消逝的才能，并且能够逾越一般身体的限造。

然而，还有一些其他的说法，好比它们似乎是由一些人类不成能施展的魔法变出来的。但似乎不克不及把它们看成是“天然灵体”，因为它们其实不代表丛林、它们和人类一样有国王、贵族式的社会构造，不同在于它们的建筑和设备都建在地下，而不是空中上。能够说，比来

（被普遍利用的）

将妖精与天然界慎密联络起来的做法反映了一种现代文学想象，它们代表着正在被城市化和工业化重塑的古老地盘。若是实是如许，那么那种观点现实上可能曲解了中世纪和前工业化时代的立场。于是，仍是回到阿谁问题：“妖精”传统到底是从何时呈现的呢？

在“妖精”呈现以后，

“精灵”仍然保留了下来

一般认为，“妖精”一词是在中世纪晚期才从法兰西传入不列颠的，在那之前，英格兰语和苏格兰语把后来用“妖精”来指代的那种存在称做“精灵”。而在“妖精”呈现以后，“精灵”仍然保留了下来，与“妖精”瓜代呈现。

盎格鲁-撒克逊人必定相信精灵的存在，也惧怕被精灵给人与家畜带来的疾病熬煎。一些文本试图将它们妖魔化，但其他文本则表示它们是诱人的女性美的范例。但我们找不到明白的证据来证明它们曾被看做魔术师的常识来源——最早的能够确定的迹象呈现在 15 世纪——但它们可能与占卜者或先知有联络。从那些文本中找不到了了连接的传统，很可能原来就没有传统，但也可能是证据留存不完好的成果。

然而，从 12 世纪至 13 世纪早期的做品中，似乎能够看出盎格鲁-撒克逊期间的人们对精灵的观点其实不一致。其时的做者们，好比威尔士的杰拉德

（Gerald of Wales）

、科吉舍尔的拉尔夫

（Ralph of Coggeshall）

、蒂尔伯里的杰维斯

（Gervase of Tilbury）

、瓦尔特·马普

（Walter Map）

、纽堡的威廉

（William of Newburgh）

，在做品中描述了良多人类与非人类的相遇，那些内容不容易融入基督教传统的天使和恶魔的概念之中。

片子《奇异精灵事务簿》剧照。

此中的几个主题

（它们散落在各类各样的轶中）

，后来成为童话故事里经久不衰的要素。第一个是相信存在着一个与人类社会类似的异世界，生活在里面的居民有本身的统治者和社会，在某些方面要比人类社会优胜；第二是阿谁世界的居民可以进入人类世界，有时会偷走人类的儿童，而人类有时也能进入它们的王国；第三是在某个特定的处所存在着沟通两个世界的门户，好比湖泊、丛林、丘陵或史前的泉台；第四是相信存在一种斑斓的超天然女性，她们夜晚在僻静的处所跳舞，以至能够被常人逃求或诱拐，但最初毕竟要回到她们本身的王国；第五是那些生灵经常与绿色有关；第六是若是人类对它们报以好心，或招待了它们，它们就会还以祝愿，但它们也会把玩簸弄人类，出格是在夜晚把人引入歧途。与此相关的还有第七个要素，有一品种似人类的生灵，它们住在或进入人们家里，有时对那个家的仆人有帮忙，有时又耍各类恶做剧做弄仆人。

在那些论述中，找不到某种连接一致的崇奉系统，能够涵盖息争释那些被创做者们所一再反复的故事。从中也完全不克不及判定它们都是由社会精英缔造的。中世纪那些搜集了那些故事并将它们编撰在一路的常识分子们费尽心思地为它们缔造了一个类别，就是因为无论是在基督教宇宙不雅里仍是民间崇奉中，都没有一个类别能将它们一并收纳。在统一期间 1100 至 1250 年间的文学做品中，另一个文学分收即骑士罗曼司中，同样对那类人类与具有明显超人类才能的生灵的相遇缺乏一致的定义，故事里的生灵往往过着豪华的生活，反映了其时社会精英的样貌。出格是，那些生灵饰演的角色是骑士和夫人们的恋人、参谋和庇护者，有时也是他们的掠食者或引诱者。

到了 12 世纪，从法兰西到爱尔兰的整个西北欧的文学做品中都呈现了如许的形象。上面列举的学术做品将人类与非人类体的相遇当做实在发作的事务来讨论，而罗曼司则是天马行空的虚构做品。那些用法语写做的做品更先供给了“妖精”

（fairy）

一词的词源，它与“fai”、“fae”或“fay”有关，代表的是上面所描述的那些生灵中的女性形象。几乎没有人测验考试在神学框架内给那些生灵下定义，去解释它们是什么，或者搞清晰它们做那些工作的动机，而往往只是将它们当做一种奥秘的存在。有的做品会明白表白它们是学会了强大魔法的人类，但有些做品却认为它们素质上是超人类的。但大大都做品并没有明白指出它们到底是什么，以至底子就忽略了那个问题。

片子《奇异精灵事务簿》剧照。

虽然如斯，那些做品仍然对我们十分重要。起首，如上所述，它们代表了整个妖精概念的语言学根源。在古代法语和后来的英语文本中，“fai”或“fay”那个词自己更多地被当做动词，而不是名词利用，用以暗示某种奇异和奇异事物的“构成”。而它的派生词或并行开展出来的“faierie”那个词，指的是离奇的事物和现象，并不是指代某种生命体，曲到在15世纪以后，它才起头在英格兰语中指代某种生灵。但是，它让“妖精”那个形象类型的缔造成为可能。

别的，在 12 至 13 世纪早期的罗曼司中，还有其他各类“fay”，它们中的一些形象后来也进入了前述的阿谁被缔造出来的类别里。好比，“魔女”

（enchantresses）

会捕获那些误入领地的人类，或者主动拐骗人类进入领地；“奥伯龙”

（Auberon）

则是一位法力强大的丛林国王。那类形象还呈现在僧侣莱阿门

（Layamon）

改编的不列颠传奇的汗青中，此中讲述了亚瑟王被它们抚育和教授魔法的过程。在完毕本身的统治以后，亚瑟王还回到了妖精王后统治的阿瓦隆岛。莱阿门利用的是英格兰语，他给那些形象冠以本国精灵的名字，那让他可以使罗曼司和本土体裁停止穿插连系。

13 世纪中叶构成妖精概念的素材已经齐全

因而，到了 13 世纪中叶，构成妖精概念的素材已经齐全：在民间的精灵传统中，它会让动物枯萎、也可能拥有疗愈和诱惑人类的才能；而在精英文学中，它斑斓、富有，并且拥有强大的魔法才能；还有一品种型，与以上两种交叠，但不完全不异，此中有各类像人一样的生灵，似乎并存于精英文化和民间文化之中。但我们所不晓得的是，有否一种实在存在的传统将至少以上三种素材连系了起来并加以系统化。

事实上，在中世纪晚期和近代早期，不列颠原先的那些超天然体仍然继续呈现在文学做品里，它们的功用特征很模糊，相互之间的关系也不克不及确定。好比，盎格鲁-撒克逊期间的“迫克”

（puck）

能“诱使夜晚的行人掉进陷阱”，而中世纪后期起头流行的“巴格”

（bug，许多词都与它有关）

则以在夜里令人们恐惧而出名。14 世纪，可能来自法语的“地精”

（goblin）

一词也代表着某种特征不明但令人不快的夜间灵体，它的行为特征与迫克和巴格有所堆叠。不外，到 13 世纪末，此中一些形象起头被置于统一个系统化的崇奉构造之中。

片子《奇异精灵事务簿》剧照。

与之相关的有两个文本，一个是《南英传怪杰物》

（South EnglishLegendary）

，一个是格洛斯特的罗伯特的《格律纪年史》

（Metrical Chronicle）

，它们将精灵定义成有着斑斓女性外表的灵体，它们在人迹罕至的处所跳舞和玩耍，人们能够与它们交欢，但也要自担风险。到了 14 世纪初，传教者手册《道德集说》

（Fasciculus Morum）

将那种普遍传布的精灵崇奉斥为一种险恶的梦想，并将那些在黑夜中跳舞的美女的王后或女神与罗马女神狄安娜相提并论。从那里能够看出《主教教规》的传统起头影响英格兰人对夜间生灵的观点。那些精灵能够将人类带到他们的领地，那里栖身着过往的英雄们。

同时，罗曼司中古典时代的影响也为妖精概念的系统化供给了另一个框架。在 1300 年摆布创做的法兰西罗曼司《小不列颠的亚瑟王》

（Arthur of Little Britain）

中，古代女神珀耳塞福涅

（Proserpine）

被设定为“妖精王后”，成为英雄的助手和准恋人。那是法兰西妖精的典范角色，往往以呈现在夜间和丛林的边沿而著称。大约统一期间的中古英国文学《奥尔弗斯爵士》

（Sir Orfeo）

也对俄耳甫斯和欧律狄刻的古代神话停止了类似的革新。

神话中的俄耳甫斯潜入鬼门关寻找老婆，而奥尔弗斯进入的则是一个无名的“妖精国王”的领地。在那里，妖精国王取代了原版本中的冥王普鲁托，成为亡者世界的统治者，差别的是他所统治的亡者都是早夭者。那是一片斑斓的绿色地盘，国王和王后统治着许多俊美强壮的非人类体，有时国王会带着步队闯入人类世界，一路猎杀野兽和诱拐人类。那是一幅妖精国家的全景画。那些过程让 14 世纪乔叟的名篇成为可能。在他阿谁出名的故事中，乔叟提到了亚瑟王时代的“精灵王后和她的伙伴们在绿色的草地上愉快地跳舞”。他从中世纪盛期的罗曼司

（尤其是关于亚瑟王和他的骑士们的罗曼司）

中合成了一幅法兰西妖精的想象图。他的描写给妖精加上了“定冠词”，将它做为一种原型确立了下来，并使那一原型逐步拥有本身的奇特个性。

因而妖精的概念仍然没有完全固定，但围绕着“妖精”和“精灵”两个概念的联络越发慎密，关于二者的生活场合和性格特征的描述也来越类似。那个过程在改写自 12 世纪古代法兰西故事的，托马斯·切斯特

（Thomas Chestre）

所著的英语罗曼司《劳恩法尔爵士》

（Sir Launfal）

中也同样可见一斑。此中一个典范的情节是，奥秘而斑斓的妖精为一位实正的骑士献出本身的爱和帮忙，但两个版本之间的比照十分值得留意。古法语版本中的女仆人公的身份尚不明白，穿的衣服是皇室的紫色；而到了切斯特那里，女仆人公已经酿成了“妖精国王的女儿”，并且身着具有明显妖精色彩的绿色，故事的结局是让她把男仆人公带回了“妖精之地”

（faërie）

15世纪妖精王国的文学建构完全成型

到了 15 世纪，妖精王国的文学建构已经完全成型，并且实正地泛不列颠化了。1401 至 1430 年间，苏格兰出名的罗曼司《厄塞尔东的托马斯》

（Thomas of Erceldoune）

讲述了一则故事：一位文雅的男配角成为一位夫人的恋人，那位夫人本来被当成祭品留在了野外。她将他带进本身的领地

（穿过小山坡而进入）

，才透露出本身是此地国王的老婆。返回人世的时候，男仆人公承受了女王的捐赠——分辨本相、以及预知将来的才能。从那里我们能够看到，彼时的苏格兰已经成立了那种与后来那么多办事型魔法师相联络的传统。

到 15 世纪末，那个王国的概念已经成为苏格兰诗歌中频频呈现的主题，并与“妖精”那个标签慎密相连。统一期间，威尔士文学也吸收了那一主题。中世纪晚期的《布查德·科伦》

（Buchedd Collen）

用浪漫的笔调书写了那位同名圣徒的一生。故事的仆人公碰到了安文

（Annwn）

的国王古因·阿普·尼德

（Gwynap Nudd）

，那个国度是中世纪威尔士传说中地下世界或异世界的代表。古因既是“妖精之王”，也是安文的国王。当圣徒向国王和他华美的宫廷洒上圣水时，一切都消逝了，只留下绿色的土堆。

从现存质料看，至 15 世纪中期，相关的英格兰记录为领会其时的群众文化供给了曲不雅的视角，此中也呈现了妖精王国的概念。15 世纪 40 至 50 年代间，有陈述说在肯特郡和埃塞克斯郡呈现了一个自称是“妖精

（Fayre）

王后”的游民；还有一群偷猎者假装成“妖精王后的随从”；还有一位萨默塞特郡的女魔法师，她自称从“被各人称为妖精

（feyry）

的空气灵体那里”得到了魔法才能。显然，在英格兰的通俗公众看来，那个外来的法兰西单词已经与英格兰语中的精灵画上了等号。

同样，在中世纪后期，不列颠对妖精的崇奉似乎有了进一步的开展。好比，在中世纪盛期的法兰西和日耳曼传统中，地盘上的灵体不单会偷走人类的孩子，还会用本身的体弱多病和难缠的后代

（“changelings”）

来交换人类孩子。而在中世纪的不列颠文本中，似乎缺乏那方面的明白记载。然而，在 1519 年出书的一本示范拉丁语翻译进修手册中，那种崇奉呈现了，并且还成为英格兰，以及之后的全不列颠的妖精故事的固定特征。

片子《奇异精灵事务簿》剧照。

又好比，其时还缔造了一品种似妖精的生灵，名叫“好伴计罗宾”

（Robin Goodfellow）

。它在 1489 年的帕斯顿家族的信件中初次呈现，1531 年，威廉·廷代尔

（William Tyndale）

给它摆设了一个角色，让它诱使夜间的游览者误入歧途，行为类似盎格鲁-撒克逊时代的迫克和中世纪晚期的地精。雷金纳德·斯科特

（Reginald Scot）

在 1584 年将“好伴计罗宾”与另一种长久以来便存在于世的魔法生灵——家养灵体相提并论，并称前者也像那种灵体一样，以完成有效的现实使命来换取报答：“好伴计罗宾”要的是牛奶和面包。不外，在其他处所，斯科特也提到了好伴计罗宾，他将其称为“庞大的魔鬼”

（great bullbeggar）

，曾经“十分可怕”，那意味着，较上述几种生灵而言，那种生物的本性中有更大的敌意。总而言之，那些形象的属性还没有完全固定下来。

因而，能够主张，近代早期不列颠流行的妖精概念构成于 13 世纪至 15 世纪之间，此中 14 世纪是孕育那个概念的关键期间。至 1400 年，它已经成为不列颠岛上大大都文学类型中的元素，也成为群众崇奉确实定特征之一，英格兰当然如斯，其他处所可能也不破例。固然借鉴了旧有的想象和不雅念，但它的呈现是中世纪后期的奇特现象。它有极小的可能性存在于早一些的群众文化里，固然对其时的文学没有太多影响，但在 1100 至 1250 年之间写就的那些记录了人类和魔法生灵之间接触的故事，反映了其时整个社会的传统和经历。

“妖精王国”与撒旦巫师阴谋论

可能都开展于中世纪晚期

有目共睹的是，在那些故事中，缺乏一种遍及共有的概念，即一个拥有公认的统治者和特征的超天然国家。在后一个期间，能够看出那一概念逐渐构成的过程。法语单词“妖精”通过罗曼司那个前言传到不列颠，同时传入的还有“王国”不雅念，彼时，无论那个单词仍是概念都还不曾呈现在群众崇奉中，但一旦那个现象发作，“妖精”就和群众崇奉慎密地联络在了一路。“妖精王国”的概念自己，又成立在奇特的社会精英形式之上，好比那些骑士罗曼司和古典神话。

趁便说一句，那种开展挨次也答应以解释为什么那种法兰西文学形式渗入进了不列颠各地——英格兰、威尔士、苏格兰低地地域，却没有进入盖尔文化区域。因为高地和西部群岛自己遍及具有一种与妖精和精灵十分类似的崇奉，人们称其为“西斯安”

（sithean）

，但那种崇奉里没有统治者。那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在古代欧洲无法找到近代早期的不列颠妖精形象，以及为什么它们与同样呈现在近代早期和现代不列颠民间传说中的本土的树灵、水灵和家庭灵体有如斯大的差别。

片子《奇异精灵事务簿》剧照。

若是那些推测是准确的话，那么“妖精王国”与撒旦巫师阴谋论一样，都是中世纪晚期开展起来的。并且，它与夜行军团

（几乎能够必定）

和夜游夫人

（可能）

一样，都是中世纪的产品，而不是古代世界的遗存。因而，卡洛·金斯伯格关于不列颠的妖精王后和欧洲大陆的“夫人与遨游亡者”都来自史前萨满教“底层”的概念就站不住脚了。埃玛·威尔比强调不列颠妖精崇奉是古老的“万物有灵论”的残存，那一点仍然是合理的，因为盎格鲁-撒克逊的精灵必定是从中衍生出来的，但她的概念忽略了中世纪对那一崇奉开展的重要感化。

本文节选自《巫师：一部恐惧史》，较原文有删省修改，小题目为编者所加，非原文所有，已获得出书社受权刊发。

编纂丨李永博

校对丨吴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