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断守候着那个“笨”女儿，曲至她花开烂漫
1 老是慢半拍的女儿
我们第一个孩子是女儿，生下来圆圆滚滚的，我们就喊她球儿。
球儿生在岁尾，没多久就过年了，屋外鞭炮声震天响，而她却安睡如一，历来没被惊醒，妻一度思疑她是不是聋了。
如许担忧了好几个月，后来我们在她前面摇铃击鼓，她末于也会眨眼睛了，在她后面喊她球儿，她也会回头找你，然后咧着嘴笑，我们才晓得她不是聋子，才放下了心，但末于晓得，她总比我们预期的慢一些儿，一切工作，似乎都比我们预期的慢一些儿到达。
那个慢包罗领略和进修。球儿对世事情面的领略，总比他人慢。
譬如孩子在某一个年龄就晓得察言不雅色了，而球儿却比他人自得痴钝，我们有时对她使眼色，比她小两岁多的妹妹都领略了，她却浑然不觉呢。
我们对球儿的表达，是相当认为憾的，她的记忆与她妹妹比力明显逊色，有一次她在吞吞吐吐的背李白的《月下独酌》：「花间一壸酒，独酌无相亲，碰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她背到「对影成三人」那句的时候，就在那句上面三复斯言，盘桓不往了。
“下面呢？”我问她，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却是在另一房间的妹妹，适才还在哭呢，突然用她说不清楚的话接下往说：“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球儿和我都因而而笑了起来。
2 迷含混糊的小学生
后来，球儿逐步长大了，末于上小学了。
小学就在我们住家四周，她的级任教师姓谢，是个中年的女性教师，谢教师很喜好那个在她口中长得白皙又胖胖的乖小孩，常喊球儿干事。
有一天谢教师点球儿的名，喊她到保健室往拿她那班的安康名册，想不到球儿在学校迷了路，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谢教师才把她找到，球儿还在每间房间门口看看呢。
后来球儿告诉我，说教师要她到“宝剑室”拿点名册，她想宝剑室就应该挂了良多电视剧里的宝剑的，想不到没有一间房间是挂着宝剑的。
若是骤下推断，我们球儿确实是反响痴钝，应属于“不怎么伶俐”那一类的孩子了。
但细心想想，一个初进国小的孩子，怎么晓得学校不应有个“宝剑室”而只要“保健室”呢？想到那点，我们便为球儿的含混觉得无所谓了，她的含混在于她对她不清楚的声音，觅觅一个她认为合理的阐明，而问题出来她的阐明与客不雅事实是有所收支的。
3 一个通俗学校里的中等生
后来我们移场，在上三年级的时候球儿不能不转学。
在转学之前，我和妻筹议，球儿和妹妹本来有期看转进一家离我家不远，又属于名校的学校就读的，但后晓得要转进那所名校还须一番四肢举动，又想我们球儿的反响经常比他人奇异，成就在一般学校当属平淡，到那个名校之后，则非殿后不成。
因而就决定让她念在我们家四周的一所国小，那所国小因为风评不是很好，学生人数就比力少，那所名校每班均匀将近六十人，而那所学校，每班则大约只要三十余人，一班三十余人，当然比力富于人道，我们就决定让她读那所具有人道的国小了。
球儿在那所学校中，成就大致保护在中等水准，没有哪一科是出格好的，也没有哪一科是过分差的，在一个风评不是很好的小学成就既是如斯，则进进国中后恐怕就不成乐不雅了，我们只要以球儿开窍比人晚来慰藉本身。
我告诉妻我小时候成就乌烟瘴气，有一学期，我几乎天天被一位女教师补缀，家里也不责怪那位教师，因为我在学校的表达其实太差了，后来读初中，还曾经留级，人家三年结业，我硬是读了四年，我少年时的表达，确实不但彩极了。
我们球儿和我比起来，恐怕还实的强上几分呢，我后来在读书方面的总成就还算能够，所以我们球儿也不应差到那里往的，她可能跟她那同情又可恶的老爸一样，要到很久很久之后才体会该怎么念书的，我们只要尽往好一点方面往想。
4 弹起钢琴有“上将之风”
球儿在五年级的时候，我们送她往一般琴行所办的儿童音乐班。
音乐班是小班教学，她表达得很好，教师意见让她往学钢琴，因为我本人喜好音乐，她既被教师赞扬，我们就二话不说的替她觅访名师了，成果找到一位在光仁中学音乐班任教的杨教师。
学琴一段时间之后，她们师生相处甚契，球儿被杨教师称许，说“你看她那么小的年纪，弹起琴却有上将之风呀！”
我对弹钢琴固然是外行，但听过的唱片却是很多，球儿抚琴经常犯错，记谱才能也不顶好，不外一首音乐若是记熟了又弹熟了之后，确实有一些和此外孩子区别的处所，她弹得比人家连接一些，并且起伏强弱，仿佛不消经教师出格指点，就有体悟，那可能就是杨教师说的上将之风吧。
从此球儿就在杨教师那练琴，不断到她考进光仁中学音乐班，颠末国中、高中共六年，在她进进大学之前，她不断跟着杨教师。
想起来，杨教师应该是她在生长过程中影响她最久又最深的教师了。
5 本身抉择了音乐班
说起球儿进进光仁中学音乐班，其实也是一次偶然。
球儿在国小固然成就中庸，但结业是不成问题的，其时我们为她升学问题也伤了点脑筋，当然她能够不经测验就升进四周的国中就读。
城市区的国中，诚恳说是良窳不齐的，有的国中办理得好，有些办理得差，办理好的学校凡是升学率也较好，办理差的学校，在升学率上也往往乏善可陈了，那一点我们不克不及不考虑，因为我们球儿不算最差，但也绝对不算是成就好的学生，她大大都时间不晓得主动读书，也不晓得用什么体例用功。
那时杨教师就意见我们带球儿往考光仁音乐班，光仁音乐班其实不好考，可以考进的学生大约是非常之一的时机，因为是考国中部，所以除了钢琴之外，就不考其它的。
成果球儿顺利考中了，那是球儿一生中初次的成功，我们为她快乐，但随即我们跌进了另一个猜忌之中，事实该不应让她进音乐班呢？
妻和我都喜欢艺术和音乐，我们孩子之中有人抉择做个音乐家，照理说我们应该不会阻遏的。
但读音乐班其实不暗示她必然做得成音乐家，一旦抉择读音乐班，就必需勇往曲前，不太许可再走其它路子了，因为音乐班里，光是主修的钢琴，天天就要练两三个小时，还不加上副修，孩子如专注练琴，就不克不及好好留意一般功课。
一般功课欠好，她就不克不及再有时机抉择其它的升学管道了，假设我们球儿在读了两年音乐班之后，突然不想练琴了，那时她的一般功课已落人一大截，该若何筹办往考高中呢？
我们的顾忌是有事理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思虑，人生固然漫长，所能抉择走的道路其实有限，时机再多，也只能抉择一个，当确定途径之后，其它道路就显得无甚意义了。
我们仍是跟球儿讨论，想听听她的定见，她相当强烈的表达她想进音乐班的意愿，后来我们想，她在小学的时候，很少在成就上获得奖励，如今有学校必定了她的分数，让她打败了良多人，她天然会抉择光仁了。
我们后来决定让她读音乐班，可能也是在疼惜她的表情之下。
球儿末于在新礼服、新书包、新发式下进进了阿谁欢送她的音乐班，我曲到今天还记得我们的球儿，穿了一身新，脸上飞扬着喜悦，挥着她白白的小手，隔着车窗向我们挥手，她带着兴奋和神往，乘车到光仁参与重生练习，从此展开她一个全新的人生。
6 中学里的差生
那种欣喜并没有保护多久。
光仁是所办学相当优良的学校，音乐班的师资好、水平高，相对的，他们对学生的成就也要求得颇严。
我们球儿在进学后的第一次月考就连获几科红字，我们期看那只是她适应不良的缘故，也许鄙人次月考就会改良了，然而接连下来的几次月考，她的成就都欠好，每次总有几科不及格，和同班其它同窗比力，确实令人汗颜。（他们学校的成就单是全班成就并列的，到国三及高三时，更将全年级的成就列进总表。）
到了国二之后，情状更为严酷，我们球儿的成就单上，红的竟然比蓝的多了，她不只英文数学理化会不及格，汗青、公民有时候也会不及格，妻为此能够说忧心如焚，我们为她请了家教，次要教她数学，她仍是跟不上。
后来愉快舍弃数学，教她读其它比力轻易拿分的科目，譬如汗青、天文等，只要红字在范畴之内，不再朝外面过火众多我们就称心了，如许有时有效果，有时没有效果。
我本人在读初中的时候曾经留过级，也许出于侵吞的心理，我对球儿的成就表达，起初仍是相当豁达的，我认为我们球儿可能跟我一样，是属于大器晚成类的，（固然自知本身迄今一事无成，但盼愿球儿不是如斯。）不外后来的开展，连我都不太可以豁达下往。
球儿从国中到高中都读光仁音乐班，诚恳说她不能不陆续读光仁高中部音乐班，原因是她的成就完全无法应付校外的测验，她的成就，就是私立高职都不见得考得上的。
因而，就读音乐班，后来筹算成为音乐家，在他人而言，可能是浩瀚抉择中的一项斑斓的抉择，对我们球儿而言，是只要那条路好走，是那个命运抉择了她，除此之外，她无路可走，无处可逃。
从那里看，同样读音乐班，我们球儿的处境，是多么同情而不得已了。
7 高三了，应该考不上大学
高三结业，球儿面对一个极大的关隘，那就是升学了。
很简单，我们球儿在音乐班读了六年，若是不克不及升进大学陆续进修，则她所学底子是浪费的，因为，就算她钢琴弹得好，总没有人请一个只要高中结业的教师传授钢琴吧！
而成为职业吹奏家，在台湾则断无可能。但我们必需大白球儿的实力，以她每年都得筹办留级的情状，要和一般人协作挤大学窄门，那当然比登天还困难的。
到底该怎么办呢？其实我们完全无法往怎么办，我们只要调整心态往面临我们的现实，那是我和妻讨论的成果。
球儿高中结业了，她进不了大学，是她射中必定的，高中结业进不了大学的其实不在少数，那么进不了大学的，莫非都宣告被判了死刑了吗？
社会是多元的，任何事都能够做，不见得每条都是好的出路，但都不失为一条道路，既然是人，就只要一步步的走下往。
球儿高中结业，到电子公司往做个拆配员也不见得不成以，到百货公司就做个售货蜜斯也未尝不成以，学了八年的钢琴不是白搭了吗？
其实进修并没有白搭不白搭的问题，若是从适用的角度看来，中学所学的数学、理化，甚至英文、史地在社会能用到的处所少之又少，无一不是白搭，但生命长久，那些无用的工具，在某一天仍是会实正发作用途的。
球儿所学的钢琴，亦可如是不雅，那时刻，慰藉我们夫妻的是陆象山的那句话，陆象山曾说：“某虽不识一字，亦无妨我堂堂正正做人。”我们球儿比陆象山说的好多了，至少她是认得字的。
8 峰回路转，进进了好大学
想不到路走下往，竟然有峰回路转的时机。
在球儿结业前夜，教诲部公布了音乐、美术科系甄试进学的法子，所谓甄试进学就是教诲部出格为一些在音乐及美术学科上有先天的学生举行一种特殊管道的升学测验。
在那个被俗称做“保送进学”的测验中，当然要考一般大学进学的那些科目，但术科所占的比重比力大，我们球儿也参与了测验，测验成果我们不大敢问她，原因是她从小学结业后，参与的任何测验几乎都是令人伤感的经历，为了禁止她不快或辞穷，我们都养成了尽量不问她的习惯。
隔了估量一个多礼拜，竟然传出了令人兴奋的动静，报纸上公布了甄试的成果，我们球儿被登科了，她被分发到最初一个意愿──私立理论家专的音乐科，我们全家都快乐极了！
昔时理论的音乐科全数只登科了一名，而师大、东海、东吴等大学的音乐系，也只收录了三、四名，此中钢琴组占的名额更少，球儿的良多同窗都没有考上，所以她考上甄试，确实是我们家庭近数年来更大的喜信。
妻在办事的学校，普通默默教学，球儿的喜信令她买了许多苹果，办公室同仁每人一个，可见她的表情。
一位她的同事打德律风给我，说“历来没有见过大嫂那么快乐呢！”我其时心里所想的是杜甫的诗句“却看老婆愁安在，漫卷诗书喜欲狂。”她此时的喜乐，足以见到她日常平凡的压抑与苦闷了。
但是此中又有曲折。在报上刊出动静事后的第三天上午，我竟然接到了一通自称是打点甄试测验人员的德律风，他在问清楚我是球儿的家长之后万分抱愧的告诉我：“其实对不起，周先生，是我们的营业失误，我们向您致更大的歉意，请您万万要原谅我们......”
接下往的，我不肯意听了，本来球儿被登科是一项功课的错误，我不晓得该若何告诉早上分开我时还喜孜孜的妻。还有昨晚用德律风和伴侣聊了一个整晚的球儿……
“周先生，您还在听吗？”
我说：“是的。”
“是如许的，千金被分发到理论家专，是我们的功课错误，我们向您报歉，周先生，我不晓得该怎么讲，仍是实话实讲好了，千金的成就应该被分发到东海大学音乐系的，所以我们如今已经改分发了，她不久就会收到东海的进学通知，但我们向您致歉并请您原谅的原因是，我们此次更正不在报上登载，也不再向媒体发布动静，期看您领略我们的苦衷。”
不久光仁中学教务处也来了同样内容的德律风，袁中郎描述官场的变革，说“一日之际，百热百冷，乍阴乍阳。”用来描述我其时的表情实是再得当不外了。
我成心隐忍着那个更令人快乐的动静，不打德律风给妻，筹算晚上她回来才告诉她，但那种忍受，确实极为困难，大约中午时分，我就把动静告诉给她了。
9 留学美国，仍然惧怕害臊
球儿读了东海之后，神气面孔，和她在中学时化有极大的改变。
东海音乐系的功课要求在台湾一般大学音乐系中是属于比力严酷的，但音乐系的功课，都跟音乐有关，我们球儿应付起来，就比力愉快，所以她的成就就好了，因为她的个性合群而快乐，又喜好帮忙人，所以学长学姊以致班上的同窗们都对她很好，她突然结交了许多伴侣，她快乐极了。
她在大学的进修与生活中重拾了她丧失已久的自信心，说重拾了自信心，不如说她重建了她以往没有的自信心，有了自信心的孩子，自有一种荣耀，那种荣耀，是任何化装品都加不上往的。
球儿后来从东海结业，她把灌音带寄到美国申请学校，虽然她的托福考得不敷好，好几所大学来信说情愿让她进学读研究所，最初她抉择了位在美国首府华盛顿四周的马里兰大学，在马里兰她读了两年，以相当好的成就结业。
她结业吹奏会我和妻从台北赶往参与，我们球儿仍是跟在台湾一样的，偶然在言谈中展示机智，但大大都时候，她是安好的，她的母亲晓得她仍是跟小时候一样的轻易严重，她坐在钢琴前操练时，要不时用手帕擦手，一条手帕，不久就很湿了，她就替她换上一条新的，然后小心的帮她把她脖子上的汗擦往。
球儿坐在操练室里，心中有些急躁，那跟她刚换上的吹奏服拆有关，当然大的干系在于，她觉得在外国人面前不克不及丢脸，而父母的降临更给她大的压力。
吹奏会相当胜利，她的指点传授说是Perfect，球儿其实不称心，她觉得她在几处吹奏中犯了错，有些处所又迷糊了些，但她教师说那些错即便巨匠也会犯的。
一位音乐系的老传授，系里学生都喊他“祖父”的，用手紧紧抱起了球儿，连声喊了两次球儿的名字，他说：“Why do you hide yourself？”
是的，Why do you hide yourself？为什么你把本身躲了起来呢？
球儿进了大学之后，确实比以前开朗许多，但整体而言，她仍是太寂静了。她进修的是钢琴吹奏，她应该喜好表达，固然在非要表达的时候，她仍是表达得很好，然而绝大部门的时间，她是害臊而寂静的。
那个寂静不见得要阐明为退缩或躲避，也许一时的寂静包罗了后来更大奔驰的可能。
不外我晓得本相是什么，整整历时了六年或者更久，我们的球儿不断是在进修的窘迫和耻辱中渡过的，那使得她在重建自信时候备极困难。
六年中学生活生计，是她一生生长的最重要的时段，那时的教诲，却使她受伤，使她抬不起头来，她习惯把本身放在层层帘幕的后面，以禁止伤得更重，固然她后来被人必定了，但是在她心灵深处，仍然有一股暗影，那是她惧怕、害臊、寂静甚至躲躲起来的理由。
10 没有一个孩子能够被舍弃
我经常想，教诲的目的是什么呢？
教诲应给受教诲者常识，那些常识应该是教诲孩子发现自我、必定自我，教诲应该想法子培植一小我，而不是摧毁一小我，至少使他自得、使他快乐，而不是使他丢失、使他哀痛。
我们的教诲是不是朝那方面停止呢？谜底是正反都有，我们的教诲，让“一般的”、成就好的学生得到鼓励，使他们自信充足，却使一些被视为“不一般的”、成就差的学生遭到耻辱，让他们的自信荡然。
凭良心讲，那些被不放在眼里的“不一般的”、成就差的孩子比一般孩子是更需要教诲，更需要关怀的，然而我们的教诲，却往往把那群更需要教诲的孩子狠心的丢弃、不加任何眷顾。
没有一个孩子是能够被舍弃的，那一点家长和孩子都要记得，在教诲的过程中，没有一个受教诲的人是该被舍弃的。
父母舍弃子女是错的，教师舍弃学生是错的，而孩子本人，更没有理由舍弃本身。因为安于现状，就不但是教诲没期看，而是人类没有期看了。
11 末于，比及她花开烂漫
我晓得球儿好不轻易成立的自信心，其实仍是柔弱的，还需要颠末考验的，她仍是会随时随地、有意无意的躲躲起来。
曲到她有一天告诉，远在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大学情愿给予她奖学金，让她修习博士学位，我问她那所学校若何？她说：
“那所学校的音乐系，在全美音乐系的排行上是Top 10呢。”
“那你还会不会像那位祖父传授讲你 hide yourself 呢？”我在德律风那端问她。
“开打趣，要躲也躲不起来了。”她在德律风那端笑着说：“我若是躲起来，他们怎么晓得我弹得好呢？”
看完后实的好打动。是啊，没有一个孩子能够被舍弃，就算有时候已不敢等待，那也要守着ta，曲到ta花开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