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女子转院途中死亡案二审维持原判 法院：主要证据不足，撤销卫健委调查结果

封面新闻记者 石伟

12月1日，吉林长春的张凤琴拿到了行政诉讼案二审结果，长春铁路运输中级法院驳回长春卫健委和长春市政府上诉，维持一审判决。

此前，她认为女儿刘丽（化名）在吉林大学第一医院（简称吉大一院）住院时被注射头孢，医院介绍了无资质的救护车转院，导致女儿途中死亡。因不满意卫健委的调查结论和行政复议结果，张凤琴曾对上述两家单位发起行政诉讼，并对医院和救护车公司提起民事诉讼。

一审中，法院判定长春卫健委调查回复结果“认定事实不清”，判决将这份结果和行政复议结果一并撤销。

长春市卫健委和长春市政府上诉后，长春铁路运输中级法院作出维持宣判判决。

涉事救护车（受访者供图）

涉事救护车（受访者供图）

女子住院打头孢后转院途中死亡

卫健委一审败诉被判定“认定事实不清”

2020年8月5日，刘丽在吉大一院住院风湿科住院7天后，因病情恶化转往北京抢救，后在救护车上死亡。

张凤琴称，女儿刘丽有头孢过敏史，2015年、2016年分别在北京协和医院、吉大医院住院，病历上注明了头孢过敏史信息。此次挂号治疗时，向医生提供了这些病例。住院期间，“医生擅自使用了头孢抗生素导致病情恶化”。之后，经医院救护车转往北京时，救护车两次下高速补充氧气，且事后发现救护车是与吉大一院合作的民营公司所属，而这家公司直到出事后一年都没取得执业资格。

医患沟通单上家属签字空白（受访者供图）

张凤琴称，刘丽住院的纸质病例与电子病例关于过敏史信息的记录内容不同，疑似被篡改病例；住院期间关于头孢使用的医患沟通单上，家属签名空白。

2022年初，长春卫健委调查后回复张凤琴，称刘丽就诊时否认有头孢过敏史，医生称没看过她在北京协和医院治疗的病例；经第三方调解委员会审查、分析，认为诊疗过程不存在医疗过错，且患者死亡后未尸检、转运相关资料缺乏，无法判断医疗行为与死亡结果的因果关系，建议家属司法途径维权。

2022年8月，长春铁路运输法院对张凤琴诉长春卫健委、长春市政府一案宣判。法院判定，长春市卫健委《关于张凤琴投诉举报内容的回复》及长春市政府《行政复议决定书》认定事实不清、主要证据不足，均应撤销。

二审判决书（受访者供图）

二审法院长文论述证据不足

驳回卫健委上诉

长春卫健委不服一审判决，向长春铁路运输中级法院提起上诉。

长春卫健委上诉中称，医生接诊时询问患者及家属，无过敏史是患者自述，用药前也做过试敏，试敏结果呈阴性，因为病历记载无过敏史是确切的、清楚的；医生说没看过既往病历与病历中记载“查阅既往病历（2015北京协和医院）肌肉活检病理”并不矛盾，医生描述的是辅助检查，是查看2016年既往病历中辅助检查部分，并不是协和医院病历，也不是2016年的全部病历；吉大一院推广电子病历处于过渡阶段，电子病历与门诊纸质病历互相补充，没有法律法规规定两者要保持一致，调查未发现门诊病历书写不规范。

长春卫健委认为，一审中“事实认定不清”的判定是错误的。

吉大一院给出了与上述内容相似的陈述。

对此，吉林省长春铁路运输中级法院给予了长文论述。法院重新强调了卫健委提供的证据存在疑点和矛盾，用药是否尊重了患者和家属存疑；对于刘丽的药物过敏史、医生是否查阅过往病历是否给予关注存疑。而电子病历与门诊手册内容不一致问题，长春卫健委和吉大一院上诉理由中的解释不足以形成合理抗辩。

法院还认为，长春卫健委认为其调查处理事实清楚，但其所有主张都是来自医生的个人自述而无其他佐证，主要证据不足。长春卫健委的行政行为主要证据不足不具备合法性，行政复议结果也因同样的原因不具备合法性。一审法院是基于此判决撤销卫健委的《回复》及行政复议结果，责令卫健委重新作出回复。

法院认为，长春卫健委因全面调查，夯实主要证据，（医院）如违法事实成立则给予相应处理，如违法事实不成立，重新作出答复。因此，法院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