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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事态恶化的聚众斗殴背后,是人性之恶在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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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0日凌晨2点40分许,唐山市某烧烤店发生一起涉嫌觅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案件。现场监控展示,打人者手段凶狠,肆无忌惮,令人胆战心惊。起因是某陈姓地痞酒后调戏一个女生遭拒,遂含恨报复。

此事震动全国,严重挑战了民众的安全感。

能在灯火通明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殴打女性,阐明这些地痞恶棍已经猖獗到了何种程度。敢在距离派出所900米的地方公开犯罪,阐明当地的治安已经差到了何种程度。

这些人娴熟残暴的作案手法,肆无忌惮的态度,不但证实他们是惯犯,也有效引发了人们对当地黑社会背后的权力保护伞的怀疑。

人是由兽进化而来。所谓人性,其实是神性和兽性的综合。神性需要培植和教诲才能具备,倒是兽性往往与生俱来,需要通过教诲和自律来掌握,并通过外部的法律和秩序来限制。

这几个唐山地痞,显然是平日在丛林社会里作威作福惯了的,所以一旦看到个陌生美女,就毫无顾忌,上前动手动脚出语下流,遭到拒绝,就把对方往死里打。估量以前他们也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只是没有摄像头和自媒体爆料,而当事人也忍气吞声了。当然,他们背后,八成还有强大的恶势力保护伞。

男人搭讪美女遭拒,原是现代社交中很普通的现象,完全不值得大打出手。而这个唐山地痞年龄油腻,外貌俗陋,气质猥琐,况且言行卑劣,按说,不被人家打个半死就不错了,他居然还要把对方打死才休。

有人说,这是因为他太过自卑,但与其说他是自卑引起的暴怒,不如说是可倚仗的势力给了他勇气,解放了他的兽性。

说到聚众斗殴,在《红楼梦》里也写到了三次。

第一次是薛蟠和冯渊的群殴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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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争买一婢,各不相让,以至殴伤人命。

彼时雨村即传原告之人来审。那原告道:“被殴死者乃小人之主人。因那日买了一个丫头,不想是拐子拐来卖的。这拐子先已得了我家的银子,我家小爷原说第三日方是好日子,再接进门。这拐子便又静静的卖与薛家,被我们知道了,往找拿卖主,夺取丫头。无奈薛家原系金陵一霸,倚财仗势,众豪奴将我小主人竟打死了。凶身主仆已皆逃走,无影无踪,只剩了几个局外之人。小人告了一年的状,竟无人作主。看大老爷拘拿凶犯,剪恶除凶,以救孤寡,死者感戴天恩不尽!”

这是冯渊家仆的说辞,而门子的说辞是:

那薛家公子岂是让人的,便饮着手下人一打,将冯公子打了个稀烂,抬回家往三日死了。……这薛公子的混名人称‘呆霸王’,最是天下第一个弄性尚气的人,而且使钱如土,遂打了个落花流水,生挈死拽,把个英莲挈往,如今也不知死活。这冯公子空喜一场,一念未遂,反花了钱,送了命,岂不可叹!

在此基础上,作者又客看描述说:

薛公子,亦系金陵人氏,本是书香继世之家。只是如今这薛公子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未免溺爱纵容,遂至老大无成,……五岁上就性情奢华,言语高傲。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虽是皇商,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自薛蟠父亲死后,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世事,便趁时拐骗起来,京都中几处生意,渐亦消耗。……薛蟠见英莲生得不俗,立意买他,又遇冯家来夺人,因恃强饮令手下豪奴将冯渊打死。他便将家中事务一一的嘱托了族中人并几个老家人,他便带了母妹竟自起身长行往了。人命官司一事,他竟视为儿戏,自为花上几个臭钱,没有不了的。

由此,我们可以大致拼凑出一个薛蟠的形象。一个娇生惯养文化不高智力开发有限的富二代,正值青春叛逆期,又不懂世事,以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故此好勇斗狠。

可是,薛蟠真的是十恶不赦无可救药的恶少吗?再看后文,我们发现他对母亲还是很孝顺的,对妹妹也很关爱,对于贾珍宝玉等亲戚也很大方友爱,对柳湘莲冯紫英等朋友也相当仗义。虽然夏金桂那样搅和家宅不宁,当她主动递身喊他打、杀自己时,他也还是下不了手的。所以,薛蟠主要是蠢,说到坏,虽没冤枉他,但他也没到杀人不眨眼的地步。

围殴冯渊,确实是薛蟠下令,但他的目的是得到英莲,而不是杀死冯渊。薛家人多势众,打退冯家、夺走英莲,应非难事。冯渊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又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侠,哪里需要搏命往打?所以,打死冯渊,并非薛蟠主看目的,而是手下豪奴们借机生事的结果。

表面上,豪奴们似乎是忠于主子执行命令,其实他们有自己的小心思。冯渊只是个小乡绅,而薛蟠背后是四大家族的势力,这些做惯了奴才的人,最珍惜能欺压别人的机会,因为只有在欺压弱者时,他们才能取得一点儿心理平衡。在他们的世界里,丛林法则是天规,人与人之间只有欺压和被欺压,没有平等关系可言。

在这场斗殴中,薛蟠所求只是夺到美女,而豪奴们则需要享受打死人不需要追责的快感,出了事,有四大家族庇护,就算庇护不了,主责也是薛蟠。借着别人的势力和金钱宣泄自己的兽性,何乐而不为?

豪奴们的预判是正确的,薛蟠这次打死人命事件,果然得到了四大家族的庇护,应天知府贾雨村徇情枉法,胡乱推断了此案。

法律就这样被践踏,正义就这样缺席了。

第二次群殴事件是一群小孩子闹学堂。

薛蟠在贾家义塾假装读书,大搞同性恋。为了新欢香怜,放弃了旧爱金荣。宝玉的好友秦钟勾搭香怜,被秦钟讥笑,引发贾蔷不忿,遂挑拨宝玉的书童茗烟滋事。

这茗烟乃是宝玉第一个得用的,且又年轻不谙世事,如今听贾蔷说金荣如此欺辱秦钟,连他爷宝玉都干连在内,不给他个利害,下次越发狂纵难制了。这茗烟无故就要欺压人的,如今得了这个信,又有贾蔷助着,便一头进来找金荣,也不喊金相公了,只说“姓金的,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茗烟先一把揪住金荣,问道:“我们肏屁股不肏屁股,管你相干,横竖没肏你爹往罢了!你是好小子,出来动一动你茗大爷!”

唬的满屋中子弟都怔怔的痴看。

贾瑞忙吆饮:“茗烟不得撒野!”

金荣气黄了脸,说:“反了!奴才小子都敢如此,我只和你主子说。”便夺手要往挠打宝玉秦钟。尚未往时,从脑后飕的一声,早见一方砚瓦飞来,并不知系何人打来的,幸未打着,却又打在旁人的座上,这座上乃是贾兰贾菌。

这贾菌……他在座上冷眼看见金荣的朋友暗助金荣,飞砚来打茗烟,偏没打着茗烟,便落在他桌上,正打在面前,将一个磁砚水壶打了个粉碎,溅了一书黑水。贾菌如何依得,便骂:“好囚攮的们,这不都动了手了么!”骂着,也便挠起砚砖来要打回往。……贾菌如何忍得住,便两手抱起书匣子来,照那边抡了往。终是身小力薄,却抡不到那里,刚到宝玉秦钟桌案上就落了下来。只听哗啷啷一声,砸在桌上,书本纸片等至于笔砚之物撒了一桌,又把宝玉的一碗茶也砸得碗碎茶流。贾菌便跳出来,要揪打那一个飞砚的。

金荣此时随手挠了一根毛竹大板在手,地狭人多,那里经得舞动长板。

茗烟早食了一下,乱嚷:“你们还不来动手!”

宝玉还有三个小厮:一名锄药,一名扫红,一名墨雨。这三个岂有不调皮的,一齐乱嚷:“小妇养的!动了兵器了!”墨雨遂掇起一根门闩,扫红锄药手中都是马鞭子,蜂拥而上。

茗烟不过是因为宝玉跟秦钟好,就把秦钟也视为半个主子,金荣是穷人家子弟,茗烟自觉比金荣高贵,所以不能容忍金荣的“狂纵”。他听贾蔷说金荣欺辱秦钟,连宝玉都干连在内,就觉得要“给他个利害”,否则下次“难制”。

金荣好歹比茗烟多读了两年书,知道跟奴才动手,有失身份,所以只是动口,先动手的是茗烟,从根本上,宝玉一方就输了理。也是因为茗烟动手,金荣才想往挠打宝玉秦钟,也才有后来金荣好友飞砚相助、金荣挥板、三小厮加进战队,波及更多人。要不是有李贵等大仆人进来饮止,事情会闹得更不可收拾。

宝玉是个没血性的,人家打闹时他躲着不吭声,等恢复了秩序就耍起威风来了:

见饮住了众人,便命李贵:“收书,拉马来,我往回太爷往!我们被人欺辱了,不敢说别的,守礼来告诉瑞大爷,大爷反倒派我们的不是,听着人家骂我们,还调唆他们打我们茗烟。连秦钟的头也打破了,还在这里念什么书!茗烟他也是为有人欺辱我的。不如散了罢!”

明明是茗烟先动手,到了宝玉嘴里就成了“调唆他们打我们茗烟”,在颠倒是非这事上,宝玉也是无师自通。

好在李贵懂事,劝息了宝玉,宝玉又为了秦钟,不依不饶,非要撵走金荣,大有仗势欺人的企图。又问李贵,金荣是那一房的亲戚。

宝玉问这个,是因为心里没底,万一金荣的后台也很硬,那宝玉自己也要掂量一下,所以先问清了再说下一步。

李贵想一想道:“也不用问了。若说起那一房的亲戚,更伤了兄弟们的和气。”

这时候茗烟立刻出头,因为他生怕不能把欺辱人的行为进行到底。

茗烟在窗外道:“他是东胡同子里璜大奶奶的侄儿,那是什么硬正仗腰子的,也唬我们来了。璜大奶奶是他姑娘。——你那姑妈只会打旋磨儿,给我们琏二奶奶跪着借当头,我看不起他那样的主子奶奶。”

李贵忙断饮不止,说:“偏你这小肏的知道,有这些蛆嚼。”

宝玉冷笑道:“我只当是谁的亲戚,原来是璜嫂子的侄儿。我就往问问他来。”说着,便要走,喊茗烟进来包书。

茗烟包着书,又自得道:“爷也不用自往,等我往他家,就说老太太有话问他呢,雇上一辆车,拉进往,当着老太太问他,岂不省事。”

李贵忙饮道:“你要死!仔细回往我好不好先捶了你,然后再回老爷太太,就说宝玉全是你调唆的。我这里好轻易劝哄的好了一半,你又来生个新法子。你闹了学堂,不说变法儿压息了才是,倒要往大里闹。”

茗烟方不敢作声儿。

宝玉听说金荣是贫困低微的贾璜的内侄,就“冷笑”,说“只当是谁的亲戚,原来是……” 言辞之间布满了对穷人的鄙夷,意思是:就你金荣这点儿背景,也敢来跟我斗?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打了我的奴才,就是得罪了我,决不能饶你。

在贾府这样上下都是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的豪门,作为家生子长大的茗烟,自然从小受到的就是趋炎附势的教诲。虽说他是奴才,但是有主子可以依附,温饱不愁,倒是比那些穷困的自由人,日子过得舒适。所以茗烟直率地看不起穷人子弟金荣,也看不起向凤姐借当头的金荣姑姑,因为他是凤姐家的奴才,所以他自觉比凤姐的债务人更有体面。被金荣打了,是茗烟的奇耻大辱,他非要把事情闹大,让金荣孤儿寡母一起倒霉,他才称心。

茗烟在此处,那种狗仗人势的小人嘴脸特殊鲜明。一有机会就挑动主子欺辱穷亲戚穷同学,是他们最大乐趣。

茗烟这样做,是因为他特殊忠于宝玉吗?当然不是,原著说得明白:这茗烟无故就要欺压人的。仗势欺人是茗烟的爱好,借着忠于主子的名义,发泄自己的恶,让他产生了自己也高高在上的错觉。做惯了奴才的人,需要时常有别人可供他踩在脚下,才能平衡自己变态的心理。这样的人,能把小恶造成大孽。

茗烟的想法,跟薛蟠的豪奴们一样,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赶上了欺辱人不必负责的机会,能打残就决不弄成轻伤,能打死就决不给对方活命的机会。

不要说只有男人才有这种暴力倾向,女子也有。

为了方便大看园里的少主子们用餐,凤姐提议在园内开设小厨房。厨房的负责人是柳嫂。跟着主子的大丫鬟们本来就比别的仆人更有体面,因而在园内享有副小姐的待遇。

因为女儿五儿想进怡红院当差,柳嫂特殊关照怡红院的丫鬟们,给他们做的饭菜比别处更讲究。迎春的大丫鬟司棋也期看得到同等待遇,她指使小丫鬟莲花往小厨房要一碗炖得嫩嫩的鸡蛋,遭到了柳嫂的拒绝。

正乱时,只见司棋又打发人来催莲花儿,说他:“死在这里了,怎么就不回往?”莲花儿赌气回来,便添了一篇话,告诉了司棋。司棋听了,不免心头起火。此刻侍候迎春饭罢,带了小丫头们走来,见了许多人正食饭,见他来的势头不好,都忙起身陪笑让坐。

司棋便饮命小丫头子动手,“凡箱柜所有的菜蔬,只管丢出来喂狗,大家赚不成。”

小丫头子们巴不得一声,七手八脚夺上往,一顿乱翻乱掷的。

众人一面拉劝,一面央告司棋说:“姑娘别误听了小孩子的话。柳嫂子有八个头,也不敢得罪姑娘。说鸡蛋难买是真。我们才也说他不知好歹,凭是什么东西,也少不得变法儿往。他已经悟过来了,连忙蒸上了。姑娘不信瞧那火上。”

司棋被众人一顿好言,方将气劝的渐平。

小丫头们也没得摔完东西,便拉开了。

司棋连说带骂,闹了一回,方被众人劝往。

柳家的只好摔碗丢盘自己咕嘟了一回,蒸了一碗蛋令人送往。司棋全泼了地下了。那人回来也不敢说,恐又生事。

莲花遭到夺白,就舌灿莲花挑拨是非。司棋盛怒之下,带人往砸了小厨房。其间,巴不得动手的就是那些小丫鬟。司棋对小丫鬟,显然是刻薄寡恩,动不动就说人家“死在那里了”,辱骂之外,想必毒打也很常见。这些小丫鬟们压抑久了,这次终于在小厨房找到了宣泄口。

有读者往司棋脸上贴金,说她是为了迎春的尊严而战。其实她就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面子,后文王住儿媳妇儿来纠缠迎春,只有绣桔与她对口,迎春基本没起作用。对比起病倒在床还能补雀裘、打坠儿、骂婆子的“病西施”晴雯,司棋距离“忠仆”二字的定义还差了十八个麝月和秋纹。

其实从厨娘们的劝导可知,柳嫂后来还是主动炖了鸡蛋给司棋,司棋砸了厨房,其中的缺失自然也是柳嫂包赔,按说到了这个地步,她也该解恨了。然而她不。

柳五儿的舅舅是贾家门口值班的仆人,粤东的官员送礼,其中一篓茯苓霜给仆人们分了,舅舅给了柳五儿一些。柳五儿因为芳官拿宝玉的玫瑰露借花献佛给了她,就包了一包茯苓霜回赠。结果送东西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林之孝家的。

林之孝家的听他辞钝色虚,又因近日玉钏儿说那边正房内失落了东西,几个丫头对赖,没主儿,心下便起了疑。

可巧小蝉,莲花儿并几个媳妇子走来,见了这事,便说道:“林奶奶倒要审审他。这两日他往这里头跑的不像,鬼鬼唧唧的,不知干些什么事。”

小蝉又道:“正是。昨儿玉钏姐姐说,太太耳房里的柜子开了,少了好些零碎东西。琏二奶奶打发平姑娘和玉钏姐姐要些玫瑰露,谁知也少了一罐子。若不是觅露,还不知道呢。”

莲花儿笑道:“这话我没闻声,今儿我倒看见一个露瓶子。”

林之孝家的正因这些事没主儿,每日凤姐儿使平儿催逼他,一听此言,忙问在那里。

莲花儿便说:“在他们厨房里呢。”林之孝家的听了,忙命打了灯笼,带着众人来觅。……

搜出了露瓶和茯苓霜,柳五儿百口莫辩,被软禁一夜。谁知和他母女不和的那些人,巴不得一时撵出他们往,惟恐次日有变,大家先起了个清早,都静静的来买转平儿,一面送些东西,一面又奉承他办事简断,一面又讲述他母亲素日许多不好。与此同时,林之孝家的也得到了司棋等人的贿赂,派了司棋的婶娘往顶替柳嫂的岗位,意思要把她们母女赶出往。好在主事的平儿心善,一心要大事化小,宝玉知道真正的贼是彩云,于是主动顶缸帮她脱罪。平儿帮柳嫂官复原职,退回了司棋的婶子。

司棋等人空兴头了一阵。那秦显家的好轻易等了这个空子钻了来,只兴头上半天。在厨房内正乱着接收家伙米粮煤炭等物,又查出许多亏空来,说:“粳米短了两石,常用米又多支了一个月的,炭也欠着额数。”一面又打点送林之孝家的礼,静静的备了一篓炭,五百斤木柴,一担粳米,在外边就遣了子侄送进林家往了,又打点送帐房的礼,又预备几样菜蔬请几位同事的人……正乱着,忽有人来说与他:“看过这早饭就出往罢。柳嫂儿原无事,如今还交与他管了。”秦显家的听了,轰往魂魄,没精打摘,登时掩旗息鼓,卷包而出。送人之物白丢了许多,自己倒要折变了赔补亏空。连司棋都气了个倒仰,无计挽回,只得罢了。

司棋及其手下的丫鬟是陷害柳嫂母女的主谋,虽然他们最终并未能撵走柳嫂母女,但这场横祸给多病柔弱的柳五儿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侵害,致使她年少夭亡。

司棋等人这一番狠辣,又是当面打砸,又是背后陷害,并且不惜出钱出力,起因不过是为了争一碗鸡蛋羹的闲气。

司棋真缺那一碗鸡蛋吗?显然不是,她只是不能容忍像柳嫂这样的低级别仆人的拒绝。在她心里,她有权力欺压所有级别比她低的人,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副小姐”身份,更是因为她的外祖母是邢夫人的陪房,是荣国府奴仆中有体面有权势的人物。

司棋的外祖母和父母都是贾赦的仆人,她的叔婶则为贾政服务,两房之中的高层仆人都是她的亲属,她自觉高人一等,为人处事也就肆无忌惮,谁得罪了她,她就要把人往死里整。她的外祖母王善保家的,也是一个爱争强好胜炫耀权势的人,只因为晴雯对她不够趋奉,就要谗言陷害致死。司棋的家传渊源,就在于此。

她与表弟潘又安私定终身,就买通张妈放表弟进园相会。张妈与其说是贪图她的贿赂,不如说是恐惧她的淫威。而她偷情时被鸳鸯撞破,却立刻卑躬屈膝求饶。为什么呢?理亏固然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鸳鸯的地位比她高,是荣国府最有权势的丫鬟。一辈子以权势大小看人下菜的司棋自然不敢得罪鸳鸯,也不敢杀人灭口。

最后,潘又安送她的绣春囊引发王善保家的意见抄检大看园,司棋事败,被周瑞家的带人连打带骂逐出大看园,仗势欺人崇尚暴力的人得此结果,也是应得之报。

薛蟠日后结局,脂批中有“遗恨”字样,想来不会是像高续那样再犯人命死里逃生了。

贾家倒台之后,趋炎附势的茗烟不知还能往哪里作威作福。反正天道轮回,恶人自有恶人收。

每一次事态恶化的群殴,起因都是有人想仗势欺人。人多势众的表象之下,有更浩大的黑暗势力,在幕后支撑了兽性的膨胀和兽行的无忌。而惯于仗势欺人的禽兽,迟早也会覆灭于更强大的势力。欺人太甚者,必被他人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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