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鞍华自传电影《客途秋恨》，巅峰时期的张曼玉主演

香港最负盛名的女导演许鞍华，由她自身经历改编的电影《客途秋恨》，理应是这位导演的特殊之作。

主角晓恩由巅峰期的张曼玉主演，许鞍华自己亲自执导，电影贯穿了许鞍华幼时的成长，跟母亲的关系，英国求学的成长，以及跟母亲一起拜谒母亲故土并一起成长的故事。

透过这部影片，也能一窥这位导演身上的镇静坚韧和温情。

孩子成长的苦与乐

晓恩（张曼玉饰）成长于新中国刚刚建立的澳门，举国上下百废待兴。当内陆城市高歌猛进搞生产的时候，作为殖民地的澳门却是一派清静。

跟现在的很多小孩一样，晓恩成长于爷爷奶奶膝下。爷爷奶奶慈爱细致，爷爷又是上一辈文化人，有诗书礼仪和老人关爱，晓恩是个被人疼被人爱的快乐小姑娘。

隔代培育多是因为父母繁忙无暇照顾孩子，晓恩却不同，父亲像极远方的客人，妈妈却日日陪伴身边。

但是，妈妈严厉而孤僻，极少说话，仿佛跟整个世界，包括晓恩格格不进。

可晓恩却是妈妈够得着的唯一亲昵的人。

晓恩像是一架天平，一边是和煦的爷爷奶奶，一边是搞不懂的妈妈。

晓恩自然偏向了爷爷奶奶。所以，当妈妈跟着爸爸往香港的时候，晓恩果敢地抉择留了下来。

随着晓恩的长大，爷爷奶奶跟着叔叔往了内陆，少年晓恩被“投放”到香港，那个有爸爸妈妈和妹妹的家庭，大人们都说，那是她“应该的”回处。

应该的却不是适宜的，晓恩成了新家庭里的古怪，从此开始了她痛苦的成长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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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另一面

那么，记忆中的他和重逢后的他，多是不一样的。

晓恩再遇妈妈已经是自我意识正在扩大的青春期，记忆中严厉寡言的妈妈，突然就成了爸爸面前恃宠而骄的小娇妻。

父亲回到家，妈妈正在跟朋友打麻将，晓恩刚刚放学回来。父亲边脱大衣边安顿晓恩往做饭，转而喜笑颜开地坐在太太身边嘘冷问热。

作为女儿的晓恩，是愤怒的，也是迷惘的。

而这一切的答案都在父亲得一句话里：其实，你妈妈是日本人。

有了答案，青春期的少女却没有解决方法。

带着迷惘离开，跟母亲一起踏上故土已然是留学回来的很多年后。

客途秋恨

张国荣跟梅艳芳的《胭脂扣》里面，有这首《客途秋恨》：

凉风有信 秋月无边 思娇愁绪好比度日如年……

这首歌也存在晓恩爷爷的录音机里，和生活态势里。

晓恩自小听，长大后成了游子，蓦然回首发现妈妈才是那个阔别故土多年的游子。

跟母亲来到日本，一向少言的妈妈在朋友之衣裙流转，游刃有余，那种在熟悉环境里的得心应手，是另一个母亲，也许还是真正的母亲。

《胭脂扣》里说，真的东西是最不好看的。

对晓恩来说，面对真实、真相通常都是痛苦的，这痛苦中又夹杂着愕然。

晓恩看着妈妈写下自己的本名，一句“妈，这是你的名字呀！”换来母亲自豪又复杂的神情，却是她大半生的日子。

角色再次对调，在母亲的故土日本，晓恩成了那个听不懂，看不懂，寂寥而无措的人。

跟妈妈埋怨：明天我不要跟你们出往了，我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妈妈嗔笑：才一天你就受不了了。

后面的话，妈妈没说，但晓恩已经懂了，最起码开始懂了。

我与妈妈，妈妈与我

晓恩曾不理解妈妈，妈妈曾不被她的生活理解。

晓恩的心结是妈妈，而妈妈的心结是故土。

晓恩跟妈妈一起前往妈妈的故土走一遭，妈妈与我回首往事，我与妈妈面对未来。

一场旅途，用了二十多年，她们终于达成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