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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那条河 | 朱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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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那条河

文 | 朱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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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都有一条故乡的河,流淌着岁月最美的歌。

我的故乡在朱村,故乡那条河,喊清浴河,不知流淌了多少年,春夏秋冬,都在静静地流淌,滋润着家乡那片土地,造福着家乡的父老乡亲。

五十年前,家乡的清浴河,在我童年与少年时代的生活中流淌,如今,家乡的清浴河,在我的心里流淌,在我的梦里流淌。

故乡

故乡

家乡的清峪河,发源于铜川市耀州区照金镇以西的野虎沟(亦称野虎岭),流经耀州区照金镇、小丘镇,流进三原县境内,过阎良、进临潼,转东南流往石川河。

那时的清浴河洁净无污,清亮见底,映照日月星辰,拥抱蓝天白云,见证了我的童年少年时光。

五六十年代,我的家乡朱村和渭北旱源上所有的村庄一样,穷困落后,人们住在地下窑洞,照明点的煤油灯,磨面用的石磨子,饮用水是窖里收集的雨水,种地靠天,大部分村民缺食少穿,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只记得母亲常说,那时,磨面推石磨子时非常艰难,靠人一圈一圈的推着磨子转。磨面时,奶奶、母亲、三哥、四哥、姐姐几个人轮番上阵,有推磨的、添料的、攞面的,攞完后又倒在石磨上重复磨,一斗麦子或者包谷,磨成面要半天时间。四哥一推磨子转不了两圈就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吐天哇地,母亲就不让四哥推磨子了,推磨子任务主要靠三哥,三哥就有意见,说四哥是偷懒有意装佯像,逗的奶奶、母亲又好气又好笑。

一九五八年,朱村大队为了改良村民的生活生产现状,号召村民在清浴河的上游(斜坡村第十生产队的河底)修建回水坝,引用清浴河的水利资源,在杜家湾建造了一座水磨坊。

当时朱村大队所辖十个生产队,大队部设在朱村,朱村有三个生产队,分别是四队、五队、六队,我们六队的人住在村子的西南角,紧挨西沟坢,西沟坢下往就是清浴河,清浴河的流域从北向南弯弯曲曲有十里河滩地,分别喊:“峥死娃坡”“杜家湾”“黑疙瘩”,全部属于我们第六生产队所辖,因此,我们六队是利用、享受清浴河水资源最多的生产队。

水磨坊修成以后,朱村大队所有的村民磨面再不用推石磨子磨面了。村民们磨面时拉着架子车,往河底的水磨坊磨面。村子离河底水磨坊五里坎坷土路,往时下坡路,回来时都是上坡路,也费力费时,村民们磨完面,一家都要三四个人才能把架子车拉上坡头的村子自己的家,不过比推石磨子省时多了。

那时,我们六队就利用回水坝分渠水位落差,再次修渠引水,浇灌良田。从杜家湾修了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渠,一直修到“黑疙瘩”,其中有一段水渠就开掘在石崖峭壁上(有点像红旗渠的样子),把水引流到“杜家湾”、“黑疙瘩”这两个河湾田里。由于山坡地,先要修梯田有利于浇灌,梯田修好了,我们六队就有了水田,于是, 涓涓溪流,灌流到了层层梯田,村民们在梯田里种植疏菜,或者育树苗建花圃。

一九六九年,陕西省有名的文化名人下乡到我们朱村,闻名板画家修军一家分住在四队,闻名作家杜鹏程一家分住在我们六队,他们的到来,不但给村子带来文化气息,活跃了村民的文化生活,还带来农业生产播种作物新的品种——水稻。

杜鹏程的夫人——张文彬是位知识女性,人如其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高挑个子,端庄秀丽,皮肤细腻白净,五官精致,一双敏锐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工作起来,认真细致干练,雷厉风行。在那时,负责生产队宣扬工作,办黑板报宣扬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主挠扫盲脱盲,组织村民上夜校,活跃村民的文化生活,给村民教唱歌曲、戏曲,忙的不亦乐乎。

一九七零年,她带领队长往陕南购买水稻种子,回来后组织村民在杜家湾的水田里栽种水稻。说来也巧,在杜家湾住了一户高姓人家,是从南方逃荒来的,正好会育苗、会种水稻,于是,姓高的村民就带领杜家湾十几户村民种起水稻。只记得,水稻成熟后,按人口分配,一口人可能十多斤,那时,村民们分到水稻,先在自家场畔上晾晒,稻子晒干后就拿到村子石碾子上䵵皮(脱壳),石碾子还是用人推,一圈一圈不知要转多少圈,一遍又一遍用簸箕往糠,“千唤万唤始出来”,亮晶晶的大米展现在村民的面前,村民们第一次手捧着白生生的大米爱不释手,在鼻下贪心的嗅着,在石碾子前欣赏完,赶紧回家煮大米粥,当村民们端着冒着热气香喷喷大米粥时,激动不已,从心底深深感恩我们的下乡干部张文彬。试想,七十年代初,在渭北旱源上,我们朱村六队的村民能食上大米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那简直就是奇迹。

村民们是第一次见到大米,第一次食到大米,别提有多兴奋了。由于大米的数量有限,不能天天饮大米粥,好多家的妇女们煮粥时给里面掺点包谷糁或者高粱米,以便细水长流。

一九六九年,我上小学五年级,画家修军之子修剑桥、作家杜鹏程之女杜稚(小名咪咪)和我成了同班同学,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玩耍,咪咪曾把我带到画家修军家,让画家给我画了一副素描,只记得那幅画和我的模样十分相像,胖胖的脸蛋、一双粗辫子垂在胸前,憨憨的、萌萌的,只惋惜那幅画不知丢在那里,没有保存下来。同村还有几个女同学,我们经常聚在一起,咪咪成了我们的小头头,教我们唱歌跳舞,帮我们复习文化课。

到了夏季,我们几个同学相约,往清浴河里游玩,当然,我们农家女孩往河里还要挎上草笼,顺便给自家的猪割草,于是咪咪就帮着我们揪草,草笼满了就在河水里嬉水。

河水清亮见底,我们就喜欢光着脚丫泡在水里,撩起水打水仗,或者翻起一块块大石头小石头,挠小鱼挠小螃蟹,欢快的笑声闹声随着河水漂向远方,那余音在清浴河沟两岸缭绕回荡。

那时小学是五年制,一九七零年我们上了初中,初中是两年制。一九七一年是初二年级,咪咪初二年级第二学期没上完就转学回了西安,记得她走时很匆忙,好几个作业本都没拿上,由我保管的。后来,咪咪在西安上完高中,考上了西安医学院,毕业后留校在医学院做教授。

那时,我们第六生产队,利用清浴河的水利资源,在杜家湾水田种水稻,在黑疙瘩的水田里种蔬菜,在水渠坢坢、菜地坢坢栽种各种果木树。队上在黑疙瘩的山坡下打了八孔窑洞,专门派了村民长期住在黑疙瘩,食住都在清浴河边,负责种菜。蔬菜的品种繁多,有西红柿、黄瓜、豆角、茄子、辣子、白菜、萝卜等等,种的蔬菜除了分给村民,还专门派村民把大部分蔬菜用架子车套上牛拉到小丘街市上卖,收进回生产队集体。秋季收的萝卜、白菜都分给村民,让村民腌咸菜,保证村民冬季有菜食。秋季分菜时,我们六队的男男女女、大人小孩提着竹笼、担着担子一溜溜、一对对,说着唱着闹着往清浴河坢的菜园子提菜担菜,那热闹欢喜的场面至今令人难忘。

回水坝、石崖上的水渠、石磨子遗址现在还在,但已成为历史。它是我们朱村村民艰苦奋斗、改造自然的真实写照。随着岁月的流转,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进取,水磨子代替了石磨子,电磨子代替了水磨子,现在连电磨子都消失了,村民食面拿麦子直接在家门口的商店换面粉,一袋烟的功夫一袋面就推回家。

二零一七年的秋季,我和姐姐回老家陪伴老母亲,在家待了好长时间,嘴上一直念叨着清浴河,清浴河美好的记忆激发起姊妹俩深厚的兴致,于是,我和四哥、姐姐推着母亲又探访了一次清浴河。往清浴河的路已修成两车道的水泥路,绕着山坡弯弯曲曲,俯视,似乎山坡上披着银灰色的缎带,在夕阳西下,泛着橘红色的亮光。山坡上的野菊花,黄灿灿的,在山风之下摇曳着,像调皮的小姑娘喜滋滋的点点头。坡地上山沟里的树木花草,绿的如茵,黄的如玉,红的如火,美不胜收。我们姊妹三人,一边拽着母亲的轮椅下坡,一边欣赏着满山遍野的秋景,不知不觉下到清浴河小桥边,把母亲的轮椅放到桥面上,(那座小桥的东边属于耀县、西边属于淳化县)。临近河底,闻声哗哗的水声,顿时撞击着我久渴的心怀。我和姐姐迫不及待下到河边,清浴河还是原来的模样,河水清亮透亮,潺潺流淌,手伸进水里,凉爽爽,浸润到每一寸肌肤,舒适、亲切的感觉萦绕心头。清浴河又似乎变了,变得更美了,水流小了,清清亮亮、汩汩涓流流向远方。

故乡

故乡

流年不经细数,岁月匆匆而过,一晃几十年己过,家乡的老一辈,一辈一辈的都走了,母亲也走了,清浴河依然如故,默默无闻地流淌着,只是清浴河的水资源利用率不高了,回想起来,心里五味杂陈。

故乡的清浴河承载着我儿时简单的快乐和开心,那快乐和开心永远存留在我的记忆里,一直在我的生命里流淌,成为我一辈子的财富。

沮水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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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朱竹琴,耀州人。退休干部,现居西安。退休后喜欢阅读及文字写作、喜欢打乒乓球、喜欢走秀,在夕阳西下的路上不断丰盈自己。

图片:作 者

编辑:高 洁

初审:付 炜

终审:张 小 平

讲述耀州故事丨发现耀州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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