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轻体量青春剧的密码丨专访《暗格里的秘密》导演张笑安

文│霜绛

上线18天的《暗格里的秘密》在骨朵热度指数排行榜中连续九天登顶第一，历史最高热度超过60，累计播放量达到5亿，每逢播出周期或戏外“营业日”，周斯越和丁羡的新动向就成为了热搜榜上的“常客”。制造体量较轻的前提下，能够用18天的时间达成这样的成果绝对称得上一句“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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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热度相匹配的是继续走高的口碑，近日，《暗格里的秘密》已经在豆瓣开分，截至发稿前，评分已经达到7.0。令人意外的是，在剧集的讨论区里，热度最高的帖子标题是“来夸奖一下暗格的制造团队吧”，帖子里，看众们逐一表达了对导演、编剧、服化、画面等制造层面的肯定，引起了很多剧粉的广泛共喊。

制造团队在一部剧里的存在感往往是“润物细无声”的，能够躲在幕后，让看众的目光越过荧屏之上耀眼的光环聚焦在他们身上，足以可见在目前显现出的高品行内容背后，制造团队所展现出的“点石成金”的专业能力。

而关于这部乍看上往“平平无奇”的青春剧究竟为什么能在市场中脱颖而出，导演张笑安表达，“因为剧作它是一个非常讲究结构，讲方式方法的一个东西，大部分的剧本戏剧冲突的设定和整个结构的走向都是一样的，作为导演，我也一直在探求，在大同小异的这种所谓的剧本设定之下，如何往找到自己的方向？我觉得更多的是通过自己的理解往做。”

《暗格里的秘密》导演张笑安

“我们想传递出的核心价值像‘双向奔赴’‘治愈’‘个人成长’等等这些可能跟其他剧的点也不太一样”。

边界：改编的尺度、人物的合理、和一些情之所至

张笑安在得知《暗格里的秘密》即将超点大结局之后，在微博群里和剧迷发了几句话，其中一句是这样说的，“当知道要超点大结局的时候还挺难受的，你们看了最后一集的最后一个镜头就懂了”，当被问及这句话的含义时，张笑安表达，这得从他的改编理念开始，从头说起。

“我们在一开始拍的过程中，觉得它很难有一个剧情的丰盛度上来，所以从剧情和节奏方面考虑，我们就往双向奔赴的感觉往做调整了。”

“苏柏从的人设我们改了很多，第一是为了能够让这个角色更加丰盛，更加立体，看众代进感更强，第二个也是服务于我们的拍摄。包括爸爸妈妈那两条线的改变，其实有一些是现场调整了一下，我个人不太想把那么多的负能量往带给看众。”一个刀子嘴豆腐心，一个特殊温热，在张笑安看来，这两种特质几乎可以涵盖天下所有父母的特征，“我们还是想往写实往做，期看能够给看众带来更多的正能量和温热。”

同样的，为了人物行为逻辑的合理性，《暗格里的秘密》也在改编构思上下了不少功夫，“其实丁羡在高中时期有一些唯唯诺诺、自卑的性格，完全是因为她的家庭环境，和有一个强势的妈妈造成的，所以家庭元素的设定对丁羡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很多看众会觉得第一集和第二集的前半部分节奏有一些慢，因为假如不往展垫一些丁羡的家庭环境的话，这个人物是支撑不住的。”

对“合理性”的追求让张笑安完全把自己置身于剧情当中，感角色所感，在“情之所至”之际，跳出剧本让角色应景又顺势地临场发扬。

“在游乐场的那一场戏，当时拍的时候下着小雨，然后他们俩在那告白，原来剧本上这集是没有吻戏的，但是当时氛围、场景演到那儿之后我就觉得，到了这个点，两个角色再理智也会有一个失控的感觉。到这个地方了再不亲，看众就会觉得这两个人太磨叽了，所以就暂时加了吻戏。”

类似的“情之所至”不止一次，“还有孔莎迪跟宋子琪，他俩其实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吻戏的，但是我们拍的时候觉得，这高中都毕业了，你俩立刻异地恋了，这个时候你该有点东西，所以我当时也是现场跟他们说，咱们吻一个，然后两个演员现场就崩溃了。”

这些突如其来的灵感设计很大程度上丰盛了人物，也是这些横亘在青春爱情之外对的家庭、友情、社会关系的多面探索让整部剧的价值看更加多元立体，不再单薄悬浮，是差异化于青春剧市场的重要一步。

细节加码、糖度提纯，无处不埋梗的小甜剧

实际上，张笑安的“巧思”从开篇第一幕就开始了。提到开头有些让看众摸不着头脑进而评判有些褒贬不一的“倒叙”，张笑安坦然地分享道，“其实这个跟我们一开始设计的项目的气质是有关联的，想要把这个戏做得‘细节’一点，我们不想继续地给看众所谓的刺激、强情节这些东西，而是期看能够有一些前尾唤应的内容，让看众往琢磨、往分析。”

这个镜头在第十五集再次出现的时候，发生了一些细微的转变，“第一集开场的时候是丁羡视角，十五集的时候是周斯越的视角。第一集大家是看不到周斯越说话时的表情的，只有背影，所有的镜头都是以丁羡这边告白为主，但到第十五集的时候，看众可以看到‘周斯越原来是这样的’，所以第一集大家会不理解周斯越这个角色，但到第十五集的时候就哇哇哭。”

这样注重细节的拍摄方式为整部剧的“甜感”加了不少分，“我在还原剧本的同时，更多的是挠住我对‘高中情愫’和‘大学情感’的那种感觉和记忆，有很多小的设定，比如说丁羡给完糖之后，她会回头偷偷看他一下，然后周斯越一看她就把头扭回往等等，这些都是我在回想高中经历的时候发现的一些暗戳戳的糖，因为女生的喜欢肯定不是直着来，她心里面有很多话，但是她表现出来一定是很淡定的。”

自然，这种甜蜜的代进感离不开演员的契合度和把控力，据张笑安介绍，试戏的时候，他们会把不同的演员放在一起搭戏，觅觅戏里需要的CP感，最终，他们在陈哲远和徐梦洁身上感受到了。

“他俩都非常认真，特别陈哲远，他拍戏的方式就是这条不好，他一定会再要一条，一定要追求到他特殊完美的感觉才行。徐梦洁也是这样，她可能表演体会上不如陈哲远那么丰盛，但是只要你跟她说什么，她一点就通，立刻就能够做出调整，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很难得。当然因为大家对角色有很高的期看，（负面评判）这种东西我觉得是难免的，但是从我的角度上来说，所有演员完成度都很好，他们都拿出了200%的努力往完成角色，用诚心往打造了一部作品。”

一位“非典型”导演的艺术情怀

提到这件事，张笑安笑着回应道，“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也很有意思，刚开机的时候，因为我也算是青年导演，跟平台的制片人在聊的时候，他们说‘我们信赖年轻导演，但是我们也有压力’，我说‘行，我一定完成你们的KPI，把这个戏做好了’。所谓的KPI，指的就是大家对于这个项目的期待，和我们对这个项目的决心。一开始用微博和大家互动的时候，是剧的热度还没上来，只想看能不能让更多人关注到这个作品。”

张笑安的家里有一间很大的音乐工作室，电脑里有一首他写给《暗格里的秘密》的歌曲小样，还有一首原本想用来做BGM，却因故未能使用的音乐，播放这首歌的时候，张笑安热情地分享着在他的想象中与之配合的剧情画面，听完后，他略显神异的说，“其实我也是一个网易音乐人”。

张笑安对音乐颇有见地，以至于聊到剧里的配乐和配音，他略显兴奋地表达，这也是会让看众感到惊喜的一个点，“我们在做配乐的过程中也是要找到一个属于这个片子的气质，因为影像风尚里面除了画面以外，声音也是非常重要一点，这就说到原声的问题。”张笑安大方地回应了网络上部分关于使用原声的争议，“我期看能够给看众显现出一个‘真实的人’，可能和个人对艺术的追求有关，我觉得千篇一律的配音确实是无法把一个角色更真诚地展现给大家。”

这位将将30出头的年轻导演用“随性”形容自己，学生时代从音乐转到导演，毕业后也曾迷茫，一度探求人生的方向和答案，等到27岁之后，觉得应该“干点正事”，方才开始进行拍戏。提到这部戏中的某些场景时，他会露出一些孩子气的笑脸，回忆自己青涩浪漫的高中时代，说了两句觉得不妥又及时打住。

这样青春随性的性格特性让他对这个世界、对他正身处的行业都保持着多元的认知，习惯于抉择一些跳脱但有用的方式往实现一些目的，“创作题材越来越年轻，我们需要跟年轻群体打破壁垒，了解年轻人所想，所以我摘取的方式就是往融进他们。在网络社会里面，他们都是我的老师，他们会在群里教我‘导演你应该说什么’，你会发现他们其实比我们更加了解这个社会最新发生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要向他们学习。导演就是一个海绵，要不断地往吸取不同的东西，而我只是一个媒介而已。”

“暗格里的秘密”或许多少蕴含着张笑安“非典型”人生中的某些秘密，作品总会告终，而热烈的创作不会枯竭。

“我期看下半年还能再拍一部戏，然后，我前两天刚帮朋友的片子做了配乐，未来也想要把我自己的创作出来的其它艺术作品带给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