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录》：孙三娘的厨艺到底有多值钱

1《梦华录》大结局了，剧里的孙三娘终于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凤冠霞帔，风风景光地嫁了人。因为这部剧，我最近看了很多关于宋朝文化的书，比如《东京梦华录》《风雅宋》等等。好的剧，总是能勾起人美好的欲看，让人想探究更多。看完书以后发现，这部剧里的很多生活细节，真的很写实，宋朝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封闭，它有丰盛的夜生活，商业发达，像结婚租礼服这样的事儿，早在宋朝就有了。宋朝的茶文化非常时髦，剧里赵盼儿和其他茶坊的人斗茶，在真实的历史上，是很常见的场景。孙三娘因为饭菜做得好，被房东拉着不让走，宁愿免房租也想把人留下，也是真的。在宋朝，厨娘是很受欢迎的高薪职业。她们除了厨艺精湛，还年轻貌美，即使在厨房繁忙，穿着也很华贵。待遇自然也不低，除了富贵人家，一般家庭根本用不起厨娘。2《江行杂录》里面记载了一个故事，北宋时，有位太守告假在家，嫌家里的饮食太粗陋，想起自己以前参与官宴，别人有专门的厨娘，做的饭菜极好食，让人念念不忘。于是这位太守托朋友物色了一位厨娘，只要手艺好，多少钱都行。朋友按照他的要求找到了一位厨娘，是位20多岁的妙龄少女，手艺好，容貌佳，能书写能算账，太守自然十分称心，日夜盼着厨娘尽快上班。几天后，厨娘终于姗姗而来，没有直接到太守府上，而是在距城五里的地方停了下来，让脚夫送了一封告帖，上面用极端正清雅的字写道：请以四人抬的轿子接我，这样才显得大人体面。太守不敢怠慢，派了轿子前往迎接。虽然对方要求多了点，但见到真人，落落大方，知书达理，气质优雅，太守也就不说什么了。过了几天，太守预备请几位朋友到家里食饭，特意交待厨娘：明日不是大宴，不用太展张，做几道家常小菜即可。厨娘应承下来，当即写了菜谱和所用食材，其中有两道菜震动了众人。一份“羊头签”，类似于现在的羊肉卷，按说一个羊头绰绰有余吧，可厨娘要十个羊头。葱花五碟，一两斤葱也足够了吧，可厨娘要50斤葱。太守觉得不对劲，这厨娘到底想搞啥呀？但人家初来乍到，也不好说什么，不然显得自己小器，他只能暗中派人监视厨娘，看她到底是怎么用掉那么多食材的。原来，整个羊头，厨娘只用脸上的两块肉，其他全扔掉，葱则全部剥往外面的叶子，只留里面像韭菜那么细的一点，其他的也是全扔掉。伙计们不理解，厨娘却说，这是按照顶级厨师的准则在做。大伙虽然不服气，但厨娘气场很足，谁也不敢说什么。晚宴上，太守请的朋友都对饭菜很称心，太守却兴奋不起来。这么浪费就不说了，晚宴散后，厨娘还请太守赏钱，并且拿出以前别人家赏的账单给太守看，那上面写的赏赐数目，通常都是两三百贯。两三百贯什么概念？看过《梦华录》的应该知道，赵盼儿要开酒楼，顾千帆把所有积存拿过往，也不过二百贯，装了好几箱子呢。可见厨娘在宋朝是多么高薪的职业。像太守这样的人家，居然也觉得用不起，两个月后，找个理由把人辞退了。3厨娘这么高薪，自然大家都趋之若鹜，民间很多人家都特意培植女孩子的厨艺，很多地方的女孩，都只擅长厨艺，不擅长女红。杭州一带甚至出现了重女轻男的风气，普通人家都想生个女儿，然后教女儿一个才艺，以后可以做服装设计师，做女艺人，做厨娘。当然，厨娘能拿高薪，也因为人家确实手艺好。据说，北宋有一个喊梵正的尼姑，厨艺好到什么地步呢？她可以把菜摆成一副名画，每个客人面前都是一副完全的画，合起来又是一副名画。这手艺，到今天也无人超越啊。学了厨艺，除了到富人家里做厨娘，也可以开个酒楼卖私房菜，不仅宫里有名厨，民间也有。杭州有一位女厨娘宋五嫂，特殊擅长做鱼羹，连皇帝都召见了她。自此以后，人人都争着买她的鱼羹，她很快成了当地的富婆。所以《梦华录》里面，赵盼儿靠茶艺，孙三娘靠厨艺，宋引章靠琵琶，真的可以赚不少钱，还可能一不小心成富婆。很多事情都是相辅相承的，厨娘手艺好，是因为客人擅品鉴，要求也高。像东京这样的大都市，客人都非常讲究，点菜时也会百般挑剔，同样的菜，有的要加热，有的要加凉，还有的要不凉不热……浇头的要求也不一样，有人要瘦肉，有人要肥肉，有人要五花肉，总之，每个人的要求都不相同。传菜员一一笔录清楚后，交给大厨，做好后，传菜员右胳膊放二十个碗，逐一分发给客人，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否则会被狠狠责骂，或者扣工资。人们往酒店食饭，哪怕只有两个人，也要摆上一套温酒的碗，两套盘盏，以及每人五个果菜碟子，三到五个水菜碗。总之就是非常讲究。食饭时，还有人帮忙焚香，或者唱曲，当然都要给小费。一般来说，特殊讲究的朝代，阐明人们生活舒适，比较富庶。到了元朝就不行了，大家能活着已经不易，哪有什么可讲究的，所以宋朝的很多手艺，后面慢慢也都遗失了。以前提到宋朝，总觉得它特殊保守，了解得越多越发现并非如此，很多成见，都是因为不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