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朝代只有23年，子孙却几乎被杀光

齐高帝萧道成临末前，告诫将要即位的长子萧赜（齐武帝）说：“若不是刘宋骨血相残，我们一族怎能趁其式微攫取皇位，你要深深地引认为戒啊！”

萧道成认为，他可以篡宋建齐，是因为刘宋皇室自相残杀，给了他可乘之机。

此前，南朝宋的刘氏宗亲为了攫取皇位大打出手。

宋孝武帝刘骏起兵夺位后，为安定帝位，揭开了大杀宗室的序幕。前废帝刘子业在位时，刘骏之弟湘东王刘彧被刘子业终年凌虐，刘彧遂与亲信合谋弑君，废侄自立，随后也向亲人们举起了屠刀。尔后，镇守各地的宗室为求保存，屡次策动兵变，刘宋政权摇摇欲坠。

做为处所上将的萧道成，恰是在如许紊乱的场面下开启了他的夺权之路。

01

景和元年（465年），宋明帝刘彧干掉了他阿谁“问题少年”侄子——宋前废帝刘子业，自立为帝。刘子业在位时，非常猜疑他的叔叔们，他曾把刘彧软禁在宫中，常日里肆意侮辱，蔑称身体瘦削的刘彧为“猪王”，却没想到刘彧扮猪食山君，转眼间竟策动了政变。

但几乎在刘彧弑君夺位的同时，镇守江州（治所在今江西九江）的官员拥立宋孝武帝之子刘子勋为帝，向国都建康（今江苏南京）策动进攻，声称要讨伐弑君的刘彧。因为刘子勋一党自称年号为“义嘉”，史称“义嘉之难”。

那场内乱，现实上是叔侄两派的内斗。

萧道成时任辅国将军，加进宋明帝一方。在晋陵（今江苏常州）的关键战争中，萧道成与诸将协同做战，使宋明帝军反败为胜。

历时8个月的义嘉之难平定后，刘子勋被宋明帝的另一员上将沈攸之斩首。卷进兵变的刘子勋年仅11岁，他可能至死都不大白，本身为何会沦为别人争权夺利的东西。刘子勋的其余兄弟也被宋明帝赐死，至此，孝武帝一脉被连根拔起。

立下战功的萧道成，成了宋明帝面前的红人。

之后，为了抵御北魏大军与义嘉残党，宋明帝命萧道成出镇淮阴，行南徐州事。

那一刻，萧道成的命运发作了改变。

陈寅恪先生对南朝时江左的政局改变有一个整体论断：“南朝之政治史归纳综合言之，乃北人中善战之武拆冷族为君主指导，而北人中不善战之文化高门，为公卿辅佐。互相操纵，以成此江左数百年北人统治之世局也。”

萧道成身世兰陵萧氏，自称“平民素族”，现实上属于陈寅恪所说的“次等士族”。萧道成与日后成立南梁的梁武帝萧衍有一个配合的先祖——东晋初年寓居江左的淮阴令萧整。算一算辈份，萧衍比萧道成小一辈，算是萧道成的族侄，萧衍的父亲还给萧道成当过副将。

小名“斗将”的萧道成，15岁就上了战场，跟着他爹萧承之征沔北蛮、抗北魏，为刘宋屡立战功。不外，用如今的目光来看，萧道成还有另一件很猛的事，他14岁就与老婆有了长子萧赜。

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图源：更爱汗青造图

萧道成身为武将，却博学有文摘，少年时随学者雷次宗研读《礼记》《左氏春秋》，被他那位兼通儒佛的的教师赞扬为“良璞”，即比方为能够揣摩的美玉。长大后的萧道成不只写得一手好字（“工草隶书”），并且喜好下棋（“弈棋第二品”），文化素养杠杠的。

但是，曲到出镇淮阴前，萧道成都只是刘宋朝廷的“打工人”，他没有本身的地皮，也没能构成一股强大的政治力量。

时势造英雄。自宋武帝刘裕灭南燕收回青徐之地以来，那片地域就是北魏与刘宋争夺的战术要地，盘踞着由河北迁进青徐的世家大族，如平原刘氏、清河崔氏等，史称其“土方二千，户余十万，四塞之固，负海之饶，可谓用武之国”。

宋明帝在位时，淮北之地被北魏夺往，不肯进魏的青徐大族纷繁依附于出镇淮阴的萧道成。那些处所豪右可不是软脚虾，他们各自都有大量部曲，构成一股处所武拆力量。

于是，萧道成在镇守淮阴的数年间“收养豪俊，来宾始盛”，组建成本身的政治阵营，崔、刘等看族也“先睹人雄，希风结义”。史家认为，那是萧道成“造齐”的关键。

学者周一良对此评判道：“萧道成之代宋，即以淮阴为根据。其在淮阴所援引要结者，多为来自北方聚于其地之荒伧，后乃成为成立齐朝政权之武力收柱。”

创业，往往是需要本钱的。颠末几年历练，萧道成已经不是昔时阿谁在战场上奋力拼杀的武将，而是坐拥青徐集团的处所大员。

02

此时，宋明帝刘彧在忙着杀弟弟。

宋明帝昔时受过侄子刘子业的惊吓，当上皇帝后大权在握，也变得捕风捉影，成天担忧宗室来夺他的皇位。

有一次，宋明帝约他十三弟晋平王刘休祐到山上打野鸡。走到半路上，明帝黑暗派随从把刘休祐拉下马，然后围殴他，把那个王爷活活打死了。工作办完，那些随从假拆惊唤：“晋平王坠马啦！”刘休祐身后，宋明帝命人拆掉马车的轮子，做成一副担架，把他的尸体抬回往。

建安王刘休仁和宋明帝年龄相仿，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从小在一路玩耍。宋明帝夺位时，刘休仁曾立下拥立之功，可后来仍是引来了哥哥的厌恶。宋明帝病重时，征召刘休仁进宫觐见，让他留下来留宿，然后黑暗派人对其下毒药。

刘休仁得知本身中毒后，大骂道：“你刘彧能得到皇位，是谁出的力啊？孝武帝昔时就是因为摧残兄弟，现在才会断子绝孙。现在你又干同样的事，大宋的山河岂能长久啊！”宋明帝担忧没把刘休仁毒死，强撑着病体出门查看情状，曲到刘休仁死往才放心回宫，随后下诏给他安了一个结交禁军、阴谋造反的功名。

宋明帝刘彧连续杀了几个弟弟，唯独留下了桂阳王刘休范，只因他觉得刘休范“人才凡劣”，才放他一马，让其镇守江州。没想到，宋明帝身后，刘休范很快就反了。

宋明帝翦除宗室的做法，不只有悖人伦，也倒霉于刘宋政权的长治久安。《宋书》的编撰者沈约认为，刘宋宗室兄弟相残，开了一个坏头，招致日后皇权式微、权臣当道，山河被萧道成所夺，即所谓“本根无庇，幼主孤立，神器以势弱倾移，灵命随乐推回改”。

在摧残诸弟的同时，宋明帝也隐约感触感染到了来自处所的威胁。

泰始六年（470年），宋明帝诏令萧道成进朝。其时萧道成在南兖州刺史任上，民间传播一句谶语：“道成有异相，当为天子。”那必定是有人搞的鬼。宋明帝传闻后有点儿思疑萧道成，就命他进朝为官。

萧道成正在黑暗发育，当然不肯往建康，于是就从命手下的定见，派几十名马队进进北魏边境，四处张贴通告，北魏军被诱惑后也派人到边境巡查。萧道成把那个动静添枝接叶地陈述给宋明帝。宋明帝吓得赶紧让萧道成官复原职，陆续镇守淮阴。

还有一次，宋明帝派使者往见萧道成，并带着一个拆满酒的银壶做为恩赐。

萧道成不由感应恐惧，认为酒里有毒，不敢饮。但皇帝赐的酒，不饮就是不忠。那名使者却是个好人，就把实情告诉萧道成，并先饮一杯，以证明此酒无毒。萧道成那才安心饮下，伸谢皇恩。使者回往后，也向明帝上奏萧道成没有不臣之心。于是，宋明帝逐步放松警惕。

泰豫元年（472年），宋明帝病危，下诏录用朝中大臣褚渊、刘勔、袁粲以及处所的荆州刺史蔡兴宗、郢州刺史沈攸之一路担任顾命大臣，辅佐年少的太子刘昱（即宋后废帝）。

那是萧道成政治生活生计的第二次起色。

五位顾命大臣中，褚渊早在刘彧尚未即位时就与之关系友好，后来刘彧病重，召见褚渊进宫，流着眼泪对他说，我急召你前来，是想让你穿上黄棉袄啊！黄棉袄是乳母的服拆，宋明帝的意思是要托孤。

但褚渊也是萧道成的伴侣。褚渊曾评判萧道成道：“此人材貌十分，未来不成测也。”

或是出于过往交情，或是为造衡其他顾命大臣，褚渊向病榻上的宋明帝推荐萧道成。在褚渊的频频劝导下，明帝又下了一道诏书，录用萧道成为右卫将军，兼领卫尉，与褚渊、袁粲等人“共掌机事”。当天晚上，宋明帝就往世了。

此前，萧道成已经进朝，来到建康。

周一良认为，“东晋以后政权嬗代之特征”之一，就是“攫取政权者在外成立根据地后，必需掌握政治中心建康”。

不进虎穴，焉得虎子。萧道成也是那么策画。

当手下劝他再度回绝朝廷的录用时，萧道成说：“主上自认为太子幼弱，正在鼎力大举诛杀宗室诸王，那是皇室内部的权利斗争，与朝臣无关。现在应理当机立断，不克不及在外看看，否则会引起思疑。况且骨血相残，祸难将兴，恰是我与诸位勠力齐心的时候。”

齐高帝萧道成画像。图源：收集

03

宋明帝一死，之前残杀宗室的恶果立马闪现。

战战兢兢逃过一劫的桂阳王刘休范看似天分无能，其实也有本身的小算盘。他自认为在现存宗室中辈份更高，却未能进朝任宰辅，深感愤怒，于是在江州起兵兵变。

面临刘休范戎行大举东下，坐镇建康的萧道成提出“坚守以待贼至”的战术。

萧道成说，以往长江上游兵变，良多都是因为动作痴钝而失败，刘休范肯定会吸收教训，派轻拆队伍顺流而下，策动突袭，如今我们不宜远征，应该在新亭（今南京市雨花台区）等地屯兵，坚守宫城、东府、石头城，叛军深进千里，没有粮草储蓄，又无法速战，天然就会瓦解。

一切公然如萧道成所料，刘休范为了速战速决，千里奔袭，很快抵达建康城外。萧道成看着如黑云压城般的叛军，淡定地说：“叛军多而乱，不消多久就能击破他们。”

叛军越攻越猛，却始末无法进进建康，刘休范愈发暴躁。

此时，萧道成肃清卧底张敬儿、黄回到刘休范营中假拆投降。刘休范得到张、黄二人后大喜过看，可能还认为本身得到了建康城防的奥秘谍报，于是把张敬儿、黄回安设在身边。有一天，张敬儿见刘休范酒醒，取下他防身的佩刀斩下刘休范的首级。刘休范的首级原来要被萧道成手下送回建康，但半路上碰着叛军，他们情急之下把首级扔到了水沟里。

刘休范遇刺后，他的手下起初其实不知情，陆续带兵做战，围攻建康。萧道成的戎行到新亭时，还有良多人认为是刘休范的戎行，写信自报姓名，自称要效忠桂阳王。

比及刘休范已死的动静传来，叛军便做鸟兽散。萧道成将之前得到的名册焚毁，说刘休范已死，你们的名字我也烧掉了，不要忧愁。萧道成凯旅后，建康城的苍生在道旁聚集看看，纷繁指着他说：“全国度者此公也。”

刘休范之乱平定两年后，元徽四年（476年），又发作了宗室刘景素之乱，萧道成再次带兵平叛。

刘宋宗室的内斗不只摆荡了刘氏的统治，还成了萧道成的“体味包”。萧道成树立了权势巨子，成为朝中“四贵”之一，总领禁卫军，掌握内朝兵权。

萧道成屡次平叛，在朝中树立权势巨子。图源：更爱汗青造图

04

萧道成失势的另一个原因是，其时在位的小皇帝刘昱不得人心。

宋后废帝刘昱当太子时就很不让人省心，宋明帝屡次命他的生母陈太妃管教，以至把他揍一顿。但严厉的教导没有改进刘昱的性格，反而让他变得喜怒无常，行为荒谬。

刘昱当上皇帝后，像他的堂兄刘子业和父亲刘彧一样凶恶残暴。他经常带着兵器出巡，与侍从损害路过的行人，以至连妊妇也不放过，苍生不胜其扰，只好日夜闭户。

有人密告有三名大臣谋反，刘昱亲身带兵突袭他们三家，将他们全数诛杀，之后挖心肢解，把肉切成小块，三家中的婴孩都不克不及幸免。

太后屡次劝戒后废帝刘昱，刘昱很不兴奋。有一年端午，太后送给刘昱一把羽毛扇子，刘昱嫌弃它不敷华贵，竟然要毒杀太后，幸亏被近臣劝阻。

那个少年天子被杀时年仅14岁。史乘中关于其暴君行径的记载能否可信，早已不得而知。

一旦皇帝与权臣矛盾激化，皇权与兵权交错缠斗，工作就没那么简单了。

据现有史料阐发，刘昱极有可能想要除掉日渐显要的萧道成。

刘昱曾径曲闯进萧道成的领军府，其时气候炎热，萧道成正在午睡，暴露着上身。刘昱就拿他的肚脐眼当箭靶，亲身拉满弓，预备射击。此时一名随从对皇帝说：“萧将军的肚皮很大，是个好箭靶，但是您一箭射死他，以后就不克不及射了，不如改用‘骲箭’。”

骲箭即用骨头做成的箭，没有锋利的箭头，不会射死人。之后，刘昱一箭射中萧道成的肚脐眼。刘昱扔下弓箭，大笑道：“我的弓术若何？”

面临刘昱的嘲弄，萧道成只好用上朝的笏板护住腹部，连声说：“老臣无功。”

尔后，萧道成“忧惧”，黑暗与袁粲、褚渊筹议废立之事。有人劝萧道成逃往外埠起兵，但考虑到处所藩镇起兵很少有胜利的案例，萧道成便取缔了那个计划，而是想操纵小皇帝单独外出的时机策动政变。

萧道成的忧愁并没有继续太久。其心腹爱将王敬则得知上司的心思，买通了刘昱身边的随从杨玉夫等人。

元徽五年（477年）七月，刘昱坐车出城，和随从们角逐跳高，然后到寺庙偷狗，让僧人帮他煮狗肉。酒足饭饱后，刘昱回到仁寿殿睡觉。随从杨玉夫日常平凡备受溺爱，但也经常遭到恫吓，此日刘昱睡前，突然跟杨玉夫说：“你出往看到天上的织女星过天河时就来喊醒我，没有看到我就杀了你。”

那句打趣话要了刘昱的命。比及刘昱沉睡，杨玉夫与其他随从合伙刺杀了刘昱，割下其首级，献给王敬则。王敬则马不停蹄赶往领军府，打门高声唤喊。萧道成起初还认为是小皇帝的阴谋，不敢开门，王敬则只好把刘昱的首级从墙外扔到了院子里。

萧道成看清晰是刘昱的首级后，立即身披战袍，骑马进宫，与袁粲、褚渊等拥立11岁的安成王刘准为帝（即宋顺帝）。至此，萧道成掌管朝廷大事，兼并军国大权，萧道成的权力遍及表里，其时南朝19个州中，有8个被萧道成的亲信掌控。

05

刘昱被杀那天，王敬则带兵跟随萧道成进宫。王敬则拔刀威胁其他顾命大臣，说：“现在大事都应该从命萧公安放，谁敢反对，就血溅当场！”王敬则还要取来南朝皇帝专属的白纱帽给萧道成戴上，请他登基称帝。萧道成故做推辞，呵斥道：“你晓得你在干什么吗！”

此时，满朝文武都不敢说话，只要袁粲敢站出来，但是被王敬则饮退。

朝中的袁粲与处所的沈攸之，那两个顾命大臣是萧道成称帝的最初障碍。

当初宋明帝委任的顾命大臣中，褚渊历来与萧道成关系密切，而身世陈郡袁氏的袁粲名重朝野，不肯与萧道成协做。此外，宋明帝还留下了按捺内朝的外藩力量，此中，沈攸之都督长江中游八州，拥有“兕甲十万，铁马千群”。

两边矛盾一触即发。

沈攸之也是萧道成的老伴侣，早在宋孝武帝时，他们就一同在皇宫中担任侍卫，一路值过班。因为豪情深挚，沈攸之还与萧道成结为儿女亲家。然而，在权利的欲看下，友情无比懦弱。

目睹萧道成权力急剧膨胀，沈攸之打着勤王的灯号起兵，顺江东下，并写信训斥萧道成杀戮幼主，在朝中安设亲信。

沈攸之在信中说：“你私行改换朝廷重臣，连皇宫中的钥匙都回你家人保管。我不晓得昔时霍光和诸葛亮的遗书中能否也如许写。你既然有篡宋的野心，那我也有当申包胥的志向。”申包胥是春秋期间楚国名臣，曾助力险些亡国的楚国复国。

沈攸之起兵后，萧道成一边录用长子萧赜为西讨都督，一边与褚渊参议退敌之策。褚渊告诉他：“西边叛逆之事肯定失败，萧公应领先防备朝廷内部。”

褚渊所说的朝中隐患，恰是袁粲。

袁粲为了响应沈攸之，与其他几名大臣谋害刺杀萧道成。袁粲固然有名看，但是个“傻白甜”，常日里“好饮酒，善吟讽”，没有治国之才。其时，袁粲认为褚渊也是顾命大臣，就把谋杀萧道成的设法告诉他。他人劝他万万不克不及说。袁粲阐明说，虽然褚渊和萧道成关系要好，但在大事上他哪敢有异心？褚渊得到动静后，却立即往告知萧道成。

其时，袁粲驻守建康要塞石头城，想要假传太后之令，策动叛乱，攻打在建康城中批示的萧道成。但他的队友也不给力。另一个大臣刘秉，要往石头城策应袁粲，原来约定夜里动身，但刘秉惊慌失措，天还没黑就拉着妻妾、家产前去，手下几百人把道路给堵住了。临动身前饮粥，刘秉的手颤动不行，把粥都给倒在胸口。

如许一帮文弱墨客，当然干不外武将身世的萧道成。

萧道成派出一小收戎行，轻松地攻下石头城。袁粲看到城中火光四起，对儿子说：“我不失为忠臣，你不失为孝子。”说罢，袁粲父子被萧道成的戎行杀死。城中纷繁传唱歌谣：“同情石头城，宁为袁粲死，不做褚渊生。”

关于撑持袁粲的忠臣，萧道成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命令“并赦而用之”，那是他的慈祥，也是收购人心的行动。

处理朝中的袁粲后，萧道成率兵出新亭，问其心腹骠骑从军江淹，说：“如今全国大乱，你认为成果会若何？”

江淹就是成语“江郎才尽”的那位配角，他也是齐、梁两朝的重臣。

面临萧道成的询问，答道：“成败的原因在于贤德，不在军力多寡。萧公雄武有奇略，一胜也。宽大而仁恕，二胜也。贤达尽量相助，三胜也。民看所回，四胜也。奉天子以伐背叛，五胜也。而沈攸之有五败，他性格暴躁，气宇狭小，一败也。有威信而无恩德，二败也。将士离心离德，三败也。处所权力和豪门大族不撑持，四败也。孤军深进而没有同党援助，五败也。沈攸之就算有十万豺狼，最末也会被我们俘获。”

此时，沈攸之犯了与之前刘休范相反的错误，他没有一鼓做气东下，却全力进攻安稳的郢州（治所在今湖北武昌），白白消耗了大量军力。

于是，萧道成分兵攻下了沈攸之的大前方江陵城（今湖北荆州），隔绝了沈攸之的退路。沈攸之在前线受阻后，想要退回江陵，却传闻前方已经失守，手下将士也纷繁逃走。沈攸之穷途末路，与其子逃到华容四周，在树林中上吊他杀。

扳倒袁粲、沈攸之后，萧道成在朝中已没有敌手。

升明三年（479年），萧道成随便地从宋顺帝手中攫取皇位，称帝建国，国号为齐，史称南齐。以齐为国号是其亲信崔祖思的意思，他借谶语“金刀芒刃齐刈之”，认为“金刀芒刃”就是刘宋的“刘”，而萧道成称帝，恰是适应天命。

哪里有所谓的天命，萧道成可以代宋自立，不外是因为刘宋皇室自相残杀，才让他躺赢。

宋顺帝下诏禅位后，不敢前去参与禅让仪式，躲了起来。萧道成的亲信王敬则带兵进宫，拉着木板车把皇帝接出宫。宋顺帝含着泪问王敬则：“你要杀我吗？”王敬则说：“只是让您移到此外宫殿栖身，您的祖先昔时代替晋朝的司马氏也是如许做的。”

宋顺帝哭抽泣着捻弹手指，说：“期看以后世世代代都不要再生在帝王家。”

宋顺帝刘准被废为汝阴王，原来萧道成约定好了不杀他，但尔后经常有兵士闯进汝阴王的府第。最初，刘准被一伙闯进府中的乱兵杀死，却以病故陈述给萧道成，萧道成也没有惩罚凶手。之后，萧道成鼎力大举诛杀刘宋宗室，只要宋武帝族弟刘遵考的家族得以幸免。那是因为刘遵考的儿子刘澄之与褚渊交好，褚渊屡次为其求情。

06

文武双全的齐高帝萧道成，不失为一代明君。

在位四年间，萧道成清除了刘宋末年的诸多虐政，整顿朝政，抚慰苍生，为富国强兵而倡议俭省。史载，萧道成“以身率下，移风易俗”，规定宫顶用金、铜造造的器具全数换成铁器。他本身身上也不戴贵重物品，而将衣服上的玉佩等挂饰取下，命人将其突破，又命令“诸王悉不得营立邑邸，封略山湖”。

萧道成经常说：“使我临全国十年，当使黄金与土同价。”

齐高帝萧道成画像。图源：收集

曲到往世前，萧道成最担忧的，就是刘宋同室操戈的悲剧重演，因而频频告诫其子萧赜（齐武帝）。

但南齐与南朝宋一样，陷进了宗室相残的命运。齐武帝萧赜即位时已人到中年，鹤发人送黑发人，太子萧长懋先于他往世。武帝留下遗诏，不立年长的次子，而是让皇太孙萧昭业继续皇位，由萧鸾等重臣辅政。齐武帝身后，大权旁落到萧鸾手中。

萧鸾是萧道成的侄子、萧赜的从兄弟，由萧道成抚育长大。萧鸾野心勃勃，掌权后先后废杀齐武帝的孙子昭业、昭文兄弟，之后本身当了皇帝，是为齐明帝。齐明帝模仿上一个明帝，为庇护皇位摘取了最简单粗暴的体例，即残杀宗室，特殊是杀戮齐高帝与齐武帝的后代，完全掉臂叔父的培育之恩。

有学者统计，齐高帝19个儿子和武帝23个儿子中，除萧嶷（高帝次子，《南齐书》著者萧子显即萧嶷之子）一收有后人外，其余都被齐明帝杀尽。

南齐只存在了短短23年，跟着宗室被鼎力大举残杀，皇权再度虚弱。后来，与南齐皇室同出自兰陵萧氏的权臣萧衍夺取皇位，成立南梁。

汗青，有时就是一个悲催的轮回。

参考文献：

[梁]沈约：《宋书》，中华书局，1974年

[梁]萧子显：《南齐书》，中华书局，1996年

[唐]李延寿：《南史》，中华书局，1975年

[宋]司马光：《资治通鉴》，中华书局，2011年

[宋]袁枢：《通鉴纪事本末》，中华书局，2018年

陈寅恪：《金明馆丛稿初编》，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

周一良：《魏晋南北朝史论集》，商务印书馆，20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