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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农村办白事,娘家人有时会跑葬礼上大吵大闹,甚至大打出手,这样过分吗?合理吗

paiquba 04-06 2次浏览 0条评论

以前农村办白事,娘家人有时会跑葬礼上大吵大闹,甚至大打出手,这样过分吗?合理吗

4婶在1992年的夏天,饮了农药死了,出殡那天,4婶的娘家来了满满两挈拉机人,下车2话不说抄起家伙就是1场混战。那1天4婶的娘家兄弟长胜被打断了1条腿,而我大伯家的堂哥红旗也被打破了脑袋,双方有好几个亲戚事后都被判了刑。

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们华北、华中地区广大的农村,因为家庭琐事,鸡毛蒜皮的小事往饮农药自杀的,是1种很常见的现象。而4婶最终也抉择走这条路,就得从我的4叔说起。

1、4叔

我父亲兄弟4个,小名依次喊做大牛、2牛、3牛、4牛。4牛就是我4叔。

我们家里祖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大伯后来参了军,复员后在我们县供销社当了干部,到80年代的时候已经是供销社的主任了。

2伯刚开始是民办教师,在80年中旬左右民转公的时候,通过考试,成了镇中心校的公办老师,也算是食皇粮的了。

我父亲1直在我们县国营汽车配件厂上班,我家虽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也中规中矩平平安安,在村里也算是很幸福的小家庭。

只有我4叔,整天也不上班,也不下地,也不想法捣鼓啥生意,整天就在4周几个村里往返溜达,偷个鸡摸个狗,村子对他的评判很不好。那时候,几乎每个村子里都有1个这样的人,以前老人们常说,农村每个村子都会有1个傻子和1个恶人,而我4叔,无疑属于后者。

4叔最拿手的是偷鸡,他有1个铜蜻蜓,蜻蜓内部有两个硬的弹簧,头部连接着1根数米长的绳子。看见谁家的老母鸡在街上、在草丛里瞎逛,看准没人的时候,把铜蜻蜓1丢,老母鸡看见蜻蜓,张嘴就啄,这时候铜蜻蜓里面的弹簧撑开,老母鸡食不下吐不出,就动弹不得。4叔就算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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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十年代农村

那个年代的混混和街溜子很多,83年严打的时候安生了好长1阵子,但是没过两年,就又死灰复燃,那些没有工作的青年后生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此起彼伏。

4叔因为名誉在外,在1群恶人里面竟然也有了自己的门派,4周几个村子里的几个吊儿郎当的后生,有事没事总是跟着他后面当小喽啰。

有1年,具体忘了是哪1年,4叔的小帮派和镇上的1个帮派打群架,人群散了后,才发现4叔血流满面,1条腿也动弹不得,抬回家躺了两个月,瘸了。

瘸了腿的4叔,再也没有往日的风景,仿佛受了伤的老虎,大家也给他起了1些外号,“拐老4”“拐牛”,其中“拐牛”这个外号1直喊到了现在。

以前那些跟着他瞎混的后生,见4叔成了废人,也都纷纷离他而往,投奔到了别的帮派。

家里看4叔整天这样,也不是没有管过他,有的年轻的人,你越管他,他越不听你的。但是现在4叔腿瘸了,却变得听话了。

在大伯的意见 下,4叔往我父亲工作的汽配厂上班。不得不说他脑袋聪明,在那干了1年,学了1门手艺——“倒锅”。

倒锅就是把1些废铜废铝,高温烧成铝水,再灌进往用沙土铸造的模型里,冷却后掀开模具,1口崭新的大铝锅就出来了。

4叔凭借这门手艺,骑着28大杠,带着家伙式,走村串乡,也算是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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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婶

88年左右的时候,4叔已经2十78岁了,这个年龄在我们那儿的农村,妥妥的大龄未婚男青年。

但是4叔早年名誉并不好,因此也没有媒婆上门保媒拉纤,谁家也不情愿把闺女嫁给1个以前偷鸡摸狗的街溜子。

离我们村十几里地,有1个村子喊边房庄,4婶赵兰贞就是这个村子的。

赵兰贞的上面有5 个哥哥,只有她是最小的妹妹,从小在家里也算是掌上明珠了。她父亲是解放前的文化人,给她起名字的时候,期看她像兰花1样贞洁,干脆就喊兰贞吧。

赵兰贞19岁那年,村里有老人往世,东家就请来1个戏班子,班子里有1个唱武生的人,浓眉大眼的,晚上唱完戏后,还会扛着录音机跳迪斯科,让村里的那些小媳妇大姑娘看着是又喜欢又脸红。

大戏唱了3天3夜,3天后戏班子走了,跟着1块走的还有赵兰贞。

赵家找了整整好几年,也没有找到赵兰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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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老家

过了好几年后,赵兰贞回来了,说那个武生太花心,同时适跟好几个女的,还让她流产1次。

赵兰贞虽然长的不丑,但是80年代的农村,风气很世代相传,1个女子跟着唱戏的戏子跑了几年,名誉算是败坏了,眼看着她也快30岁了,家里却1个说媒的人都没有。

3、4叔和4婶

我母亲的娘家就是边房庄的。

母亲对娘家村子里的事也是1清2楚的,赵兰贞就是我妈娘家的本家人。

我妈就想着撮合1下4叔和赵兰贞,其实这件事,我妈也是有私心的。

我们家这边,我大伯家和2伯家,找的老婆都是城里人,只有我妈是农村人。以前农村的妯娌关系实非3言两语能说清楚,我妈觅思着把兰贞给老4撮合撮合,这样1来,老4媳妇是自己娘家人,又变成妯娌,以后家族里有什么事,能和我大娘和2大娘抗衡1下。

没想到这事很顺利。

见面那1天,我4叔就看上了赵兰贞。我妈和几个亲戚就说:“绣球配牡丹,歪锅配扁炤,4牛,兰贞,你们也都不小了,也都有自己的过往,也都经历了许多事。别的咱也都不扯那没用的,你看这事吧能成不能?”

“能成,我听你的,嫂子”

“能。”

后来,4叔和赵兰贞就结婚了。

婚后第2年就生了1个儿子,按我们族谱取名喊做红波,因为叔伯兄弟他排最小,我们都喊他小波。

1989年的时候,4叔用积存 在县城的东方红广场开了1家录像厅。

90年代东方红广场

当时县城里已经有1两家录像厅,但是地理位置都1般。4叔通过我大伯的关系,承包了地理位置优越的县城东方红广场上的1个门面,上下两层。

4叔的录像厅生意反常火爆。

特别是到晚上,那些33两两的小青年,还有约会的情侣,都抉择来这里看电影谈情说爱。4叔也与时俱进,搞了许多港台的电影,据听说有时候半夜还给那些加钱的客人放港台3级片。

那时候,我们村里有电视机的人都不多,有时候村里晚上在露天放电影,经常是人山人海。我记得有1次村里在大队门口的广场上放李连杰的“黄飞鸿”,引的4周好几个村的人都跑过来看,那真的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红旗招展。

挣了钱的4叔,紧接着又和别人合伙开了1家舞厅,在我们这个北方小县城,那是当年的1件轰动事。

舞厅生意比录像厅还好。

4叔慢慢的开始夜不回宿了,有时候1连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那两年,你在我们县城,可能不知道县领导是谁,但是绝对知道“拐牛子”的名号。

1991年,4叔公开和1个开服装店的女的出进成双成对,家里人不止1次劝他,好日子来之不易,不要不懂得珍惜。

但是4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3个哥哥的话置若罔闻、漠然置之。

4婶刚开始还给他闹,两个人甚至动手了几次,但是也没有断了4叔的念头,反而让4叔更加肆无忌惮。

4、那1年的夏天

1992年夏天的1个早上,依稀记得是炎热的1天。

我正在院子里的压井旁边压水饮,4婶推开院门进来。

90年代农村的院子

我妈赶紧迎了出来。4婶面无表情的说:“3嫂,我回娘家1趟,说1下4虎的事儿,路太远,骑车带孩子不方便,你帮我看1下小波,我中午就回来。”

到了中午,不见4婶过来。

食完中午饭,还不见4婶。

眼看着到了1点,我妈抱着小波,说:“你往你4叔家看看,看看你4婶回来了没。”

我骑着自行车从东头往西头4叔家,到了门口,4面鸦雀无声,只有知了在大槐树上不停地喊喊着。

夏日的午后,本该是最燥热的时候,我却感到1丝丝的后背发凉,说不出的感觉。

4叔家大门从里上着锁,我趴在门缝上往里张看,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空气中却有1丝丝的农药味道,那个年代的农村孩子,对农药味道并不陌生 。

而且,90年代左右,农村因为家庭琐事饮农药的人层出不穷,即使没有见过,也曾听闻过很多很多。

我预感不妙,赶忙骑车往不远处的2伯家,2大娘是医生,在城里的医院上班,普通 不怎么回来,2伯在学校教书,下午不放学1般也不回来。只有我2十岁的堂哥红旗在家。

红旗听完,顾不得手上的活儿,3步并作两步和我1起跑到4叔家。

红旗翻墙进进院子,从里面把门给我打开。我俩在院子里问道1股浓浓的,有点发苦的农药味,4下里喊了几声4婶,无人应答。

红旗用力把堂屋的门踹开,1股更加重的农药味扑鼻而来。

我俩看见4婶直挺挺的躺在她家堂屋的地上,嘴巴上吐着白沫,脸色发黑发绿。

红旗2话不说背起来4婶,我立刻把院子角落的人力3轮车蹬过来,马不停蹄的跑到镇上的医院。

镇医院也许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慌乱,按部就班的灌肥皂水洗胃……洗出来的绿水1股发苦的农药味。

走廊里不时的传来其他人的嘈杂声,那1天我的脑子也是紊乱 的。

……

等通知到4叔的时候,他还在城里和别人打牌。

等他风风火火的赶回来的时候,4婶已经被我们从镇医院拉了回来,当时医生就说太晚了,根本就没得救。

4叔1进自家院子,表情都是木讷的,他没想到4婶真的敢饮农药,以前吵架时候4婶说过很多次,没想到这次真的觅了短见。

4叔面部痛苦的抽搐了1下,但也只是很短的时间。

2伯父从堂屋出来,啪啪两巴掌就打在了4叔脸上。

5 、械斗

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饮农药等非正常往世的人,不能停灵,人不能放进堂屋,不准唱戏、不办事,得尽快进土为安。

因为是夏天,更不能放的时间太长。

当时大伯父因为供销社改制,往省城开会学习,已经好几天没回来,大家商量后就没有等他。事后想想如果那天是见多识广的大伯父在家,就不会有后来的械斗。

因为人不能放堂屋,只能在院门口的大榆树下搭了1个简易竹台子,把4婶放在上面,用棉被盖着。

那棵大榆树,5 个成年人合起来也抱不住,这棵树在我们本地,是有名的神树。那些家里有孩子的,为了防止孩子不生病,健康长大,都会在孩子3岁之前,把孩子抱到大榆树下,烧纸焚香,认大榆树做“干娘”。等孩子过了12岁的时候,再来大榆树下面烧纸焚香,感谢神灵的保佑。

大榆树

4叔就坐在大榆树下的竹台子旁边,面无表情,偶然的还会掉下来眼泪,然后趁人不注重再偷偷的擦掉。

第2天刚过了早上7点,打远处“突突突”的就开过来3辆挈拉机,每辆挈拉机上面都是黑压压的1车人。那些人都是4婶的娘家人。

车停在胡同口不远的地方,人唤啦啦的全下来了。

4婶的5 个哥哥领着头,黑着脸走了过来。

我2伯父赶紧掏出烟迎了过往,没想到4婶的3哥长胜用手挡住2伯父的烟,2话不说带着人就到了大榆树下面。

4婶的大哥年龄也有5 十多岁了,他走过往看见4叔在地上坐着,过往2话不说飞起1脚就踹在了4叔身上。

4叔没有说话,也没有还手,慢慢的又从地上爬起来。

4婶的其他几个哥哥,也近到跟前,每个人都轮起来胳膊啪啪打了4叔几个耳光。

4叔1直没有说话。

我2伯父和我爸赶忙又过来,2伯父拉住对方的大哥说道:“亲家,这事是我们4牛的错,千错万错都是他1个人造孽,但是你看兰贞已经走了,眼下还是先进土为安吧。”

赵家大哥扯声大喊道:“进土?进什么土?我家妹子也是婚书聘礼,名正言顺的嫁过来的!为什么现在不能在堂屋里!死了还要在外面?!”

然后他后面那黑压压的1群人也跟着嚷道:“不行!让兰贞躺堂屋里往!”

2伯父赶忙又掏出来烟,预备让烟,让对方先消消气。

赵家大哥1把挡过2伯父的胳膊,顺势又推了1把。我2伯1辈子都是教书匠,手无缚鸡之力,哪儿经得起庄稼汉这1推,对方觉得可能没使劲,但是我2伯却1个趔趄,摔倒在大榆树下,头正好磕在烧香的石供台上,刹那间鲜血直流。

我堂哥红旗1看老父亲被人推倒,2话不说上往就和对方扭打了起来,然后赵长胜又顺手捡起来1根棍子也上往打了起来。

瞬间乱做1团!对方几十号人和我家的这些人混在1起不分你我的打了起来!

4叔始终坐在地上1言不发,偶然拿起来纸元宝扔在火盆里。

那1天,4叔的家里被砸了1个稀巴烂。

混战终止于镇派出所的警笛声中。事后发现,长胜的腿被人打断了,红旗和2伯都是头破血流,我父亲背上也被人砸了几砖头,就连十几岁的我,也被人抡了几棍子。

因为属于械斗,双方都有人受了伤,影响恶劣,事情过后,先动手的长胜和我堂哥红旗都被法院判了刑。

7、后记

自那以后,我们家和赵家再也没有来往。

4叔带着小波,移往了县城住。

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到了90年代末的时候,4叔的录像厅和舞厅生意日见惨淡、相继倒闭。

4叔再也没有找过女人。用早年的积存 在县城买了1套房子,1心供养小波上学。

2007年的时候,小波高考被南方1所闻名大学录取。

那1年,4叔想在老家村里摆几桌酒席。大伯父知道后,对4叔说,让小波的5 个舅舅也过来吧,究竟,这孩子身上也留着人家赵家的血。

同样是1个炎热的夏天。4叔在我们老家村头的农家乐里摆了几桌酒菜,我们1大家子的人全都过来了。

快晌午的时候,从村头国道上开过来几辆车,是小波的舅舅们。

下了车,到了饭店,大家都默不作声。小波的大舅当时已经70岁了,看见长大成人的小波,又考上了好大学,老头当时就放声大哭出来。

他其余几个舅舅也是眼中闪着泪花,此情此景,看者无不动容。

那1天,很多人都饮多了,红旗和长胜两个人在桌子上饮了有快两斤白酒,红旗抱着长胜的头,痛哭道:“叔啊,哥啊……”长胜也是饮的大醉,抱着红旗痛哭。

……(依据1位朋友的口述所写)

结语:就像题主所问的,以前农村办白事,娘家人过来闹事和大打出手,到底过分不过分?我觉得:1般情状下都会事出有因,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特别是上个世纪90年代,这样的事在很多农村都有过发生,没有1次是平白无故的大打出手的,这其中都有各种各样的故事,我所讲的,只是其中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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